听着杨仪一席冠冕堂皇的话,南槿如何不知这是故意提醒他,邬玉卿并不清楚他与鄂妃的关系。
南槿目光紧紧盯着杨仪问道:“当真是福祸无常?”
“不然呢?”
杨仪一脸坦然。
......
皇宫。
华盖殿。
嘉德一脸震怒,从昨晚收到延祺宫的丧报,一直到如今,心中的怒气依旧没有消下来。
只听一阵急促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戴权匆匆走了进来。
说道:“陛下,有结果了。”
“说。”嘉德沉声道。
“王太医亲自验明尸身,说娘娘唇紫童缩,并非善终,且生前有小产之状,只是未曾查明所中何种毒物。”
大殿内静的可怕。
“延祺宫那边呢?”
戴权回道:“娘娘身边的两名贴身宫女,和一名太监都于前两日内先后染疾而亡了,尸体已经拉到宫外掩埋,奴才已经命人前去起尸了。”
“还有什么?”
戴权额间渗出细细的密汗,鄂妃亡故之前,皇帝就曾命他派人盯着延祺宫,却没想到还是出了这件事。
“宫宴之后,延祺宫并无生人出没,只是延祺宫的宫女们讲,自宫宴之后,鄂妃娘娘便甚少出门,御膳房那边所传膳食,也都是清澹之物,不见腥腻。”
“还有,值夜宫女曾听到夜间娘娘从噩梦中惊醒。”
“还有......”
“讲重点。”嘉德不耐烦道。
戴权回道:“有当值太监曾看到娘娘带着两名侍女一名太监,从延祺宫侧门出入,往御花园而去,这是宫宴后娘娘唯一一次离宫。”
“还有......”
说道这里,戴权忽然迟疑了一下。
嘉德阴沉着脸,喝道:“连你也要瞒朕了吗?”
戴权不敢隐瞒,说道:“是奴才底下的一个小太监听凤藻宫的一名宫女讲的。”
“说,曾有一次元妃娘娘銮驾从华盖殿回宫时,遇到了从延祺宫出来的两名太监,只是当时天色已晚,只看清了其中一人,是在去岁已经告老出宫的延祺宫总管太监,至于另一人并未看清楚,但据那宫女讲,另一人不似宫中之人。”
嘉德问道:“元妃可知此事?”
戴权道:“奴才已经问过那宫女了,只说她也只是猜测,当时那人离得远,并未能看清样貌,娘娘居于銮驾之中,有纱帐相隔,大概也未看清,且时候宫女并未向元妃娘娘提起过此事。”
顿了顿又小心说道:“或许,是那小宫女看走了眼。”
“杖毙!”嘉德面色冷峻,嘴里吐出两个字来。
又道:“御花园那边,当日值守的宫女太监侍卫都要查清楚。还有,派人去将那名出宫的太监问清楚。”
“是。”戴权正待转身之时,只听嘉德又道:
“不可走露风声。”
“奴才明白。”
......
昭王府。
听完杨仪与南槿的对话后,邬玉卿心中尽是惊涛骇浪,说不出的苦涩与酸楚,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
乱臣贼子,可不就是贼船吗?
让他难以释怀的是,从头到尾,杨仪一直都瞒着他。明明身为皇子,大义名分占了齐,还有那么多朝堂百官的支持,为何偏偏要弄险呢?
他的扶龙之术,今日要变成屠龙之术不成?
可那也得有那个能耐才成。
且不说今上龙威日盛,百官无不从服。哪怕是京畿附近大军都调到了北方,可从山海关到京师还有一个蓟州镇挡在中间。
即便能绕开蓟州镇,那宣府呢?离着京师也不过三百余里,大军三日即可赶到。
哪怕能顺利攻下京师城门,可如何让朝中百官臣服,还有塞外和九边的数十万大军。
这些难道都不需要考虑的吗?你以为夺取天下,只是争的那一张冰冷的龙椅吗?
或许杨仪真的没考虑过这些,可不妨碍邬玉卿和他道明此中关键啊。
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的。
在邬玉卿看来,杨仪几近疯了,而那个让他变得疯狂的人,正是眼前这个妖女。
邬玉卿余光看了看一侧的烛台,又看了看距离他并不算太远的南槿。
心中几番宠宠欲动,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并不是死士剑客。再者,即便将次女杀了又如何,坏了大事,难道杨仪就会饶了他?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邬玉卿只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不是他迂腐到一定不能行刀兵之事,只是哪怕造反也要讲究一个名头,举起一杆大旗,或伐无道,或清君侧。
可当今天子乃古今含有的圣明之均,并非荒淫无道,当朝百官大臣也难说奸佞,大乾国力的蒸蒸日上就是最好的作证,天下归心,这个反怎么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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