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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此时·马基雅维利在伊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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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不愿以一种无畏而得体的方式参与其中的。相信我:选择一方或另一方,不要犹豫。这历来是明智之举,因为总有一方会获得胜利,否则你就会受制于胜利的一方。谁会来援救你呢?你会找不出任何人们应该来救助你的理由,也不会有任何人前来。胜利者不需要他不信任的朋友,被征服者即使能帮你也不会帮的,因为你的军队本可以救他于困境,你却没有伸出援助之手。”

    这个时刻,马基雅维利根本不想听他探讨什么中立问题,只希望公爵把要讲的话赶紧讲完,但他没有结束。

    “无论战争的风险有多大,中立的风险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会让你成为仇恨和蔑视的对象。迟早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认为有必要把你摧毁,你会成为他的牺牲品。反过来说,如果你坚定地支持其中一方,而这一方获胜了,纵使它的力量强大到令你感到畏惧,你仍可以让它承担一定的义务,并通过缔结友好关系使你们团结在一起。”

    “人们对过去所获得的恩惠如此感激涕零,以至于他们会对行使自己的权力却对阁下不利感到犹豫——这是阁下的经验吗?”

    “胜利从来不会具有如此决定性的影响,以至于让胜利者可以疏远自己的朋友。公正地对待他们符合他的最大利益。”

    “假如你选择的一方输了呢?”

    “那么,你对你的盟友就更重要了。他会竭尽全力来帮助你,当好运再次来临时,你会蒙其眷顾。所以,不管你对中立如何看待,它都是愚蠢之举。我就跟你说这么多。我跟你讲的这一小段关于执政艺术的话,如果你转述给你的执政者们听一听,将是明智之举。”

    说完这些话,公爵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伸出手去烤火。马基雅维利弯了弯腰,正要离开,这时,公爵转向阿加皮托·达·阿马利亚说道:

    “你告诉秘书没有,他的朋友博那罗蒂在佛罗伦萨有事耽搁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阿加皮托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阁下。”马基雅维利道。

    “当然有——一个雕刻家。”

    公爵笑眯眯地看着他,马基雅维利一下子猜出他说的是谁了。他给好友比亚焦写信要他寄些钱过来,比亚焦回信说,他让一个叫米开朗琪罗的雕刻家送过来。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但公爵的话还是提醒了他,他的东西被搜过了,显然是经过塞拉菲娜默许的。他庆幸自己把重要的信函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他的住处仅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其中就有比亚焦的信。

    “佛罗伦萨有很多凿石匠,阁下,”他冷静地说道,“我不可能全部都认识。”

    “这个米开朗琪罗并非庸才啊。他用大理石刻了一个丘比特,然后埋在土里,当挖掘出来后,就可以当作古董了。圣乔治教堂的枢机主教购买了它,当他发现是赝品后,把它退给了经销商,最后,又到了我的手里。我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了曼图亚的侯爵夫人。”

    瓦伦蒂诺以打趣的口吻说着这些话,马基雅维利不知怎么地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感觉自己被愚弄了。他有着高度敏感者的暴躁脾气,他变得烦躁起来。他很想惹一惹公爵,只要公爵能让他获得自由去践行自己的约会。

    “阁下是想从他那里订购一个雕塑,来跟达·芬奇为米兰公爵做的雕像来比试一番吗?”

    尖锐的话语颤抖着划过空中。旁观的秘书们感到惊讶,瞥了公爵一眼,看他怎样应对。弗朗切斯科·斯福尔扎的大型骑马雕像被很多人认为是达·芬奇的杰作,不过在特里武尔齐奥元帅占领米兰时被士兵们毁掉了。那座雕像是弗朗切斯科的儿子——“摩尔人”洛多维科委托达·芬奇做的,他跟切萨雷·博尔贾本人一样是一个篡位者,后来被驱逐出城市,现在被关在洛什的城堡里。马基雅维利的话意图很明显,就是提醒瓦伦蒂诺当前他的处境是多么岌岌可危,如果好运一去不复返,他将陷入怎样的深渊。公爵笑了起来。

    “不,和制作雕塑相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让米开朗琪罗这小子去做。这个城市的防务形同虚设,我要他制订计划加强防务。不过你提到了达·芬奇,我给你展示展示他为我画的几幅画。”

    他给其中一个秘书打了一个手势,后者离开了房间,很快带着一个纸夹回来,他把纸夹递给了公爵。公爵把绘画一幅幅展示给马基雅维利看。

    “要不是您告诉我这是阁下您的肖像,我还真看不出来。”他说道。

    “可怜的达·芬奇,他画肖像还真是天赋不足。但就素描而言,还是不无优点的。”

    “这是可能的,但我觉得遗憾的是,以他的才华,画画、雕刻都是浪费时间。”

    “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为我效劳时,绝不会做这些事。我把他派往皮翁比诺,为沼泽地排水。最近,他到切塞纳和切塞纳蒂科去开凿运河、建造港口了。”

    他把画像又递给了秘书,整个过程举止温文尔雅,以马基雅维利敏锐的眼光看来,其气势不亚于法国国王。他终于让马基雅维利走了。阿加皮托·达·阿马利亚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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