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异议,阁下。”马基雅维利笑道,“那么博洛尼亚呢?”
博洛尼亚领主乔瓦尼·本蒂沃利奥加入了叛军头领的行列,尽管他的军队已经从公爵所在城池的边界撤离,但仍处于交战状态。瓦伦蒂诺轻抚着他精心蓄养的、尖尖的胡须,不无敌意地笑了笑。
“我无意占领博洛尼亚,但我要保证一点:它必须跟我合作。我宁愿把乔瓦尼大人当作我的朋友,而不是把他从这个国家赶走——他的国家我可能征服不了,甚至可能会让我付出沉重的代价。再说,如果我不跟博洛尼亚达成协议,费拉拉公爵也不会给我提供任何援助。”
“乔瓦尼大人已经同叛军签署了联盟条约。”
“这一次是你的信息有误了,秘书先生。”公爵和颜悦色地说道,“乔瓦尼大人认为条约不能保证他的利益,所以拒绝签署。我跟他的哥哥,教廷最高书记,一直保持联系,事情正朝着双方满意的方向前进。我们达成协议后,教廷最高书记会得到枢机主教的职位;或者他放弃圣职而娶我的堂妹——博尔贾枢机主教的妹妹。我们四个国家的力量,再加上法国国王的援助,将是非常可怕的。你们的执政者会更多地需要我的帮助,而不是相反。我不想说对他们怀有恶意,但形势比人强,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条约限制,我觉得怎样最好就怎样做。”
天鹅绒手套从覆着铠甲的拳头上滑了下来,真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啊!马基雅维利要把这个事情考虑一下。他注意到,阿加皮托和埃尔纳主教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阁下究竟要我们如何做呢?”他尽量若无其事地问道,“我明白,你已经跟维泰洛佐和奥尔西尼家族达成协议了。”
“到目前为止什么也没签,就我个人而言,我什么都不愿签。击垮奥尔西尼家族不符合我的方针:如果教皇驾崩了,我在罗马必须得有一些朋友。帕格罗·奥尔西尼来见我时,就曾抱怨过雷米罗·德·奥尔科的行为,我承诺会让他满意的,我应该做到言行一致。维泰洛佐的情况是另一回事。他就是一条蛇,用尽一切手段阻挠我消除与奥尔西尼家族之间的分歧。”
“如果阁下说得再清楚一些,或许更好。”
“好啊。我希望你给你们的执政者写封信,法国国王很有可能会给他们下一道命令,要他们把莫名其妙撤回的雇佣权重新派遣给我,他们将不得不遵守这一命令。主动来做这件事比被迫去做当然要好得多。”
马基雅维利停顿了一下,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知道他说的每句话都可能会招致风险。当他开口时,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愉快、讨好。
“阁下在召集军队与结交盟友方面表现得很是审慎,但说到雇佣兵,阁下不应把自己跟那些雇佣兵头领们相提并论,他们只不过是些出卖自己和手下士兵的雇佣权的小人物而已。阁下您是意大利的大人物之一,跟您结盟要比征召您做雇佣兵更合适。”
“我愿意把这种征召看作一种荣耀,”公爵温和地说道,“来吧,秘书先生,我们当然可以做点儿对我们双方都有益处的事情。我是一名职业军人,我们的友好关系使我对你们的国家负有责任,你们的执政者拒绝我的请求,对我而言是一种侮辱。我要像服务他人那样为你们提供好的服务,我相信我这么想是没错的。”
“我斗胆指出,如果我们四分之三的军队都由阁下您来统帅,我们的政府将不会有太大的安全感。”
“这是不是可以说,你对我的诚意心存疑虑?”
“根本不是如此。”马基雅维利以他自己都不能感觉到的热忱说道,“不过,我们的执政者很谨慎,他们必须考虑周全。每一步都不能留下遗憾,否则他们负担不起。他们最大的愿望是跟所有的人和平相处。”
“秘书先生,你如此聪明不会不懂,确保和平的唯一途径就是为战争做好一切准备。”
“我们的政府如果认为有必要的话,会采取这些措施的。对此,我毫不怀疑。”
“也会雇佣其他头领为你们效力吗?”公爵厉声问道。
马基雅维利一直在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他知道,瓦伦蒂诺动不动就会大发脾气,雷霆一怒就把惹他的人轻蔑地轰走。马基雅维利急于脱身离开,根本不在意有没有惹恼他。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正是他们所打算的。”
令他惊讶的是,公爵笑了起来。他从椅子里站起来,背靠壁炉站着,以愉悦的态度回答道:
“他们有没有想过,在目前悬而未决的情形下保持中立是否可行?当然,他们会有更明智的选择。当两个邻国交战时,其中一个跟你关系亲密而希望得到你的援助,因为它觉得你有义务跟它同呼吸、共命运,但如果你没这样做,它就会对你心存怨言;另一个国家会因为你的胆小怯懦、缺乏勇气而鄙视你。一方认为你是一个无用的朋友,而另一方认为你是一个无需担心的敌人。
“所谓中立指的是它可以帮助双方中的任意一方。但最后它不得不面对的情形是,它将被卷入冲突中——这就违背了它的意愿,因为它最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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