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识,头脑清明,处事认真,每有见闻,便记录下来。关于阿育王塔,他作了这样的记录:“塔非金非玉,非石非铜非铁,作紫黑色,四面刻《本生经》故事,其相轮上无露盘,中有悬钟。”
思托说塔作紫黑色,普照看来却是淡紫色的。造塔的材料,正如思托所记,果然非金非玉、非石非铜非铁。他每次窥望塔中悬钟,便联想传说中所谓在地下鸣响的,大概就是这口钟了。
普服和思托二人,每有闲暇,便一起在寺院近处散步。这位五官端正的青年僧人,每有见闻,便详细记录下来,似乎这是他自己的使命。
寺东南三里,在一块小小高地的顶边,有佛的右足印,在东北三里小丘的岩石上,有佛的左足印,各长一尺四寸,前宽五寸八分,后宽四寸五分,深三寸,明自显现出足指上的罗纹,据说是迦叶佛的足印。
寺东二里路边,有深约三尺的井,井中有清泉喷出,相传大雨不溢,久早不涸,中有一条鳞鱼(鳗鱼),长一尺五寸,居民说它是守护阿育王塔的菩萨。有福人可以看见它的原形,无福者不能见。有人曾在井上造一屋顶,上饰七宝,忽然井水泛溢,冲走了屋顶。关于此井,还留下许多故事。
寺里还有这样的传说,约百年前的贞观十九年,有敏法师者,率弟子数百人来寺挂单,讲经一月,近处居民每晚来寺听讲。有一晚,听讲的人看到有百来个形状奇异的梵僧,在塔的周围游行。那时听经人看见那小小的塔和绕塔游行的小小的僧人,都自然而然地变成大塔大人。大家觉得好奇怪,告诉了寺里的僧人。僧人说:
“这完全不奇怪,每年四大吉日,远近的人来寺聚会,半夜里都能见到梵僧绕塔游行、诵经、赞佛,举行功德。”
普照对这梵僧绕塔的传说,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一幅小梵僧绕行小塔的图画,比寺中任何传说,都很奇怪地使人有更真实的感觉。
鉴真等十七位僧人在阿育王寺迎接了春天。当春天的阳光照临荒园疏竹的时候,越州龙兴寺邀请鉴真去讲律授戒。鉴真接受了邀请,与荣睿、普照同去越州。归途又巡游了杭州、湖州、宣州,在各处授戒,回到阿育王寺,已经是夏末了。
两人因与鉴真同行,受到了过去从来没有受到过的教育。这是入唐以来,第一次离开了留学僧的独学生活,得到了导师。两人反复听了鉴真同样的讲义,每次都发现新的理解。听律以外,又学了不少东西。越州龙兴寺是鉴真的师父道岸住过的寺院。他们在那里,亲眼见到鉴真日常虔敬的起居行止。在越州开元寺,又亲聆了与鉴真同门的高僧昙一的谈吐。后来又在杭州龙兴寺,会见了鉴真前辈法慎的高足灵一。
回阿育王寺不久,发生了一件事。越州的僧人知道鉴真要去日本,想加以阻止,向州官申请逮捕主谋的荣睿。
荣睿发现形势不妙,躲避到一个叫王丞的家里,不久,还是被官役逮捕了。普照躲在另一民家,却没被人捕去。
荣睿戴上行枷,被押送到京师去,过了约一个月,又回到了阿育王寺。原来他到杭州就病了,保释在外治病,伪报病故,又逃回来了。
受了这次荣睿事件的刺激,他们又积极计划渡日。秋初,僧人法进和两位执事,秘密去福州购买海船筹办海粮。
三个先头队出发约半月之后,鉴真即率领僧人、佣工共三十余人一队,从明州出发。他们离开郧山时,先拜别了阿育王塔,供养了传说中井里的鱼菩萨,巡礼了近处的佛迹,然后圈山到台州。出了郧山,当时明州太守卢同宰及当地众僧,前来迎送,并为在此居留了一年的鉴真等人备了旅粮,送到白杜寺。鉴真在白杜寺,叫人修缮了寺里败坏的宝塔,并劝募乡人,建造佛殿。
然后,他们到了台州,投宿于宁海县的白泉寺。次日,向天下闻名的灵场天台山出发。岭险道远,日暮飞雪,目不能视。第三天又整整走了一天,穿山越岭,到日落时才进了国清寺。
荣睿、普照一到天台山,好象见了久别的故国山河,只见重重叠叠的山峰中,郁郁苍苍地长满了松柏和樟木。
山中有七十二寺。他们投宿的国清寺,在五峰环绕中,不愧为天下四绝之一,是一处笼罩幽玄深邃之风的灵场。两条溪水从寺的两旁流出,汇合寺前。
他们住在国清寺里,整整三天,巡礼了山中的圣迹,从溪谷、高峰和蓊郁的林木中,逐一地露出宝塔和殿宇,壮丽夺目。感到把天台山高名远扬天下的孙绰《天台山赋》,远远没有写出它的雄伟气象。
他们又从天台山出发,出始丰,入临海,连日跋涉于峰峦之间。下山后,又沿灵江前进,终于到了黄岩,又取道沿海大路向永嘉郡进发。出了永嘉,便可以到法进等先头队所在的福州去了。
但在去永嘉的途中,有一晚,投宿在一个叫禅林寺的寺院里,忽然又遇到一件意外。一群官差带着采访使的文牒突然跑来。据官差说,扬州龙兴寺鉴真的弟子,江北名僧灵祐,与各寺三纲众僧合议,决定阻止鉴真赴日,向官厅提出请求,由江东道采访使向各州发文,查询鉴真等所经过各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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