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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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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懦
么都不知道了。突然,坎皮恩把他晃醒了。

    “我说,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

    他恼怒道,因为他仍困意浓浓,但他的目光朝着坎皮恩所指的方向看去。他什么也没听到,但在很远处,他看到顶部雪白的两个浪头正相互追逐着赶过来,不过看起来一点也不惊人。

    “哦,我想那是波尔潮。”

    “你打算怎么办?”坎皮恩大叫道。

    伊扎特仍不是很清醒,坎皮恩焦虑的语气让他笑了笑。

    “不要担心,这些家伙懂这个,该如何办他们一清二楚,不过我们可能会被溅湿身子。”

    但在他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波尔潮飞快地逼近了他们,发出大海般的怒吼声。伊扎特看到浪头比他想象的高出很多,他不喜欢它们那个样子,便把自己的腰带扎紧了些,这样假如船翻了,他的短裤也不会退到下面。片刻过后,大浪已到眼前,像是一面巨大的水墙,突然矗立在了前面——或许有十到十二英尺高,让你心中顿生恐惧。事情再明显不过了,没有任何船只能够经受住这样的大浪。第一个浪头冲过来,让他们全身都湿透了,灌了半舱的水。然而眨眼间,第二个大浪又袭中了他们。船夫们大叫起来,疯狂地抓住船桨,舵工狂喊着发出命令。但在如此的滔天巨浪中,他们是那样无助,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他们马上就要失去对船的控制了。水的力量把船朝舷侧方向推去,船在波尔潮的浪尖上滴溜溜乱转。又一个大浪撞上了他们,船开始下沉。伊扎特和坎皮恩爬出了遮蓬(他们一直躺在它下面),突然间,船在脚下不见了,他们发现自己挣扎在水里,周围巨浪在翻滚着咆哮着。伊扎特的第一个本能便是赶紧游到岸上,但他的男仆哈山大声告诉他抓住船只。一两分钟内,他们都抓住了。

    “你行吗?”坎皮恩大声问他。

    “行,很享受这次洗澡。”伊扎特说。

    他想的是,随着波尔潮不断沿河而上,大浪很快就过去了,至多几分钟后水面就会平静下来。他忘掉了他们正被波尔潮的浪尖推着。浪头不断向他们打来,他们抓住舷侧和支撑着亚达遮蓬的底座。这时,一个更大的水浪打来,船只翻了,他们被罩在了下面,船是没法抓了——除了一个滑溜溜的船底没有任何东西可抓。伊扎特的手从油腻的船体表面无助地滑开了。船只继续翻转,他再一次拼命抓住了舷侧,但随着翻转的继续,他能感觉到船舷也滑出去了;然后他又抓住了遮蓬架,不过船又慢慢地、慢慢地翻了过去;他再一次潜到下面寻找抓手。船一遍遍地翻腾着,很有规律,让人害怕。他想这肯定是因为大家抓的是船的同一侧,他竭力让船员们到另一侧去,但他没法让他们听明白。每个人都在大声叫喊,水浪击打着他们,发出沉闷的怒吼声。船每翻一次,伊扎特就会淹到水里,只有抓住船舷或遮蓬底座时,他才会重新浮出水面。战斗是可怕的,很快他就觉得严重喘不过气来,力量也正一点点离他而去。他知道他不能坚持太久了,不过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现在极其疲劳,发生任何事他都不在乎。哈山就在他的旁边,他告诉哈山他感到非常疲倦,他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游向岸边,河岸看起来不会超过六十码,但哈山求他不要这样做。他们仍被那些狂暴猛烈的大浪裹挟着向前冲去。船只仍翻转个不停,他们攀爬在上面,像笼子里的松鼠一般。伊扎特灌了不少水,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垮掉了。哈山也帮不了他,但有他在身边,对他来说就是个安慰,因为伊扎特知道,他的男仆是个游泳好手,非常习惯于跟水打交道。这时,有那么一两分钟,伊扎特不知道为何船底又朝下了,这样他就可以抓住船舷,机会真是难得——他又可以喘口气了。就在此时,有两只坐着马来人的独木舟正驾浪而来,从他们身边倏地滑过去了。他们大喊救命,但马来人转过脑袋,继续前进。他们看到了白人,但不想招惹可能到来的任何麻烦。看着马来人安然而冷漠地从身边冲过,他们伤心欲绝。但突然,船只又旋转起来,一次又一次缓缓地转动,他们不得不又开始了不幸的、让人精疲力竭的攀爬,心都要跳出来了。不过,这次短暂的休整帮了伊扎特大忙,他又可以坚持上一阵子了。然而,他很快再次感到了严重的呼吸问题,他觉得他的胸膛要爆裂了,身上已没有了任何力量,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游到岸边。这个当口,他听到了一声大喊。

    “伊扎特,伊扎特,救命,救命!”

    是坎皮恩的声音,那是痛苦的尖叫声,让伊扎特的每一根神经都感到震惊。坎皮恩,坎皮恩,他管坎皮恩干什么?恐惧攫住了他的心,一种盲目的动物式的恐惧,但让他获得了一种新的力量。他没有回答。

    “帮帮我,快,快!”他对哈山喊道。

    哈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时,一根船桨奇迹般地漂到了离他们非常近的地方,他把船桨推了过来,让伊扎特抓住。他用一只手托住伊扎特的胳膊,他们离开了船只。伊扎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呼吸非常困难,他感到自己极其虚弱。浪头击打着他的脸庞,河岸似乎远在天边。他觉得自己游不到岸边了,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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