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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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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懦
带来的差别会有多大呀!不过由于这一点,他们会在关键时刻提防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失败。每个人都知道,你不可以信赖一个欧亚混血儿,迟早他们会让你失望的——这点他也知道,不过他现在在问自己,如果人人都认为你会失败,你能否不失败呢?问题是,你根本得不到机会,可怜的人啊!

    不过这时,一只公鸡尖声鸣叫起来。天一定很晚了,他开始觉得有些寒冷,便爬上了床。第二天早上,当哈山给他端茶过来时,他感到头痛欲裂;吃早饭时,他甚至看不清放在面前的麦片粥、熏肉和鸡蛋了。哈钦森也感觉不太舒服。

    “我想我们差点玩了个通宵。”他的主人说着笑了笑,把他的那丝尴尬掩盖起来。

    “我感觉如到了地狱一般。”伊扎特说。

    “我早餐要喝点威士忌苏打。”哈钦森补充道。

    伊扎特没有再要什么饭,看到坎皮恩胃口极好地大口吃肉,他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嫌恶。坎皮恩打趣着他们。

    “上帝!伊扎特,你脸色有些苍白,”他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看的脸色。”

    伊扎特脸红了。他对自己黑黝黝的皮肤一直很敏感,不过他强令自己开心地笑起来。

    “你知道,我有一个西班牙母亲,”他回答道,“当我身体不舒服时,这个颜色就显现出来。我记得在哈罗时,我跟一个男孩打架,揍了他一顿,因为他叫我‘该死的混血儿’。”

    “你是很黑,”哈钦森说,“有没有马来人问过你是否有当地人的血统?”

    “有人问过,该死的,太无礼了。”

    一只船载着他们的工具一大早就出发了,为的是赶在他们之前达河口,并通知苏丹·艾哈迈德号的船长——如果他也碰巧已提前赶到,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坎皮恩和伊扎特将在午饭后立刻出发,为的是在波尔潮到来之前到达他们要过夜的地方。波尔潮是一种潮汐波,由于地形的特殊性,会使几条河流的河水上涨,他们要经过的一条河流便是其中之一。哈钦森前天晚上跟他们谈起过,坎皮恩从未见过这么个东西,显得很有兴趣。

    “这是婆罗洲最好的潮汐波之一。应该看一看。”哈钦森说。

    他告诉他们,当地人正等着这一时刻的到来。到时,他们会去尝试征服波浪——以惊人的可怕的速度漂浮在浪尖之上,然后被巨浪托着逆河水而上。他以前亲自试过。

    “我不会再去试了,”他说,“我当时都吓傻了。”

    “我想去试一下。”伊扎特说道。

    “是够刺激的,不过,哎呀,当你坐上那个单薄的独木舟时,你就会明白,如果当地人不能准确把握时机,你就会被抛入那狂暴的洪流中,你百万分之一的求生机会都没有,不,我对体育的理解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曾拍过大量激流的照片。”坎皮恩说。

    “激流该死!你等着看波尔潮好了,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东西之一。你知不知道,在这条河里每年至少会有十二个人淹死?”

    早上大部分的时间里,他们就在游廊闲逛,哈钦森领着他们看了看法庭。然后,杜松子苦酒端上来了,他们喝了两三杯。伊扎特开始感觉好一些了,当午餐最后准备好时,他的胃口已经变得极好。哈钦森在吹嘘他做的马来咖喱饭菜有多么美味,当热腾腾的多汁的饭菜端在面前时,他们都狼吞虎咽起来。哈钦森给他们劝酒道:

    “你们除了睡觉又没事做,干嘛不来个一醉方休?”

    让他们这么快就走了他觉得有些受不了,这么久了终于有白人可以说话了,这是多好的一件事!他在餐桌上尽量拖延着,劝他们多吃些。晚上到长房子去吃饭,肯定吃不好,除了亚力酒也无酒可喝,所以最好未雨绸缪。坎皮恩有一两次提出该起身了,但哈钦森,还有伊扎特感觉正痛快、美妙,说放心吧,有的是时间。哈钦森叫人把他珍贵的本尼狄克丁甜酒拿来,昨天晚上他们喝了一点,今天在他们走前把它喝完了事。

    终于到了最后,哈钦森陪着他们到了河边,大家都很兴奋,所有人的腿都在晃悠。船的中央有一个亚达遮蓬,在下面哈钦森放了一块垫子。船夫都是囚徒——他们从监狱被打发到这里来帮白人划船的,身上穿着脏兮兮的带有监狱编号的缠腰布,正持桨等着他们。伊扎特和坎皮恩跟哈钦森握了握手,然后在垫子上坐下。船出发了。浑浊的河流宽阔而平静,在这个明亮下午的热风中闪烁着,像是抛过光的铜器。在他们前方的远处,可以看到绿树杂生的河岸。他们感觉有些困倦,不过伊扎特至少找到了一种奇妙的娱乐,当那种沉闷感悄悄向他袭来时,可以让自己抵抗一会,他决心在吸完那支雪茄烟之前不让自己睡着。最后,烟屁股终于要烧到手指了,他才把它扔进河里。

    “我要美美地打个盹了。”他说。

    “那波尔潮怎么办?”坎皮恩问。

    “哦,没关系,我们不用担心那个。”

    他大声地、长长地打了个呵欠,感觉四肢像注了铅一般。在那片刻,他还能意识到自己美妙的困意,但随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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