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就此能够打住。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事必定会传出去。不管怎样,如果我们了解了真相,处理起来就会容易得多。”
斯金纳夫人和凯思林觉得他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便等着米莉森特的回答。米莉森特漫无表情地听父亲讲完了,脸上突然出现的那道红晕又消失了,脸色变得跟平常一样苍白、灰黄。
“如果说出真相的话,我想你们不会太喜欢。”
“你必须记住,我们对你的同情和理解,你是可以放心的。”凯思林郑重说道。
米莉森特扫了她一眼,一丝微笑在她紧闭的嘴唇上颤动了一下。她朝三个人缓缓地看了一眼。斯金纳夫人心里有些不安:她看着他们,似乎把他们当成了服装公司的人体模特,她仿佛生活在一个迥异的世界里,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知道,我跟哈罗德结婚时,我并不爱他。”她沉思着说道。
斯金纳夫人正要发出惊叫,她的丈夫迅速摆了个手势,止住了她——多年的婚姻生活后,这样的手势已变得极为重要,很多时候几乎不需要任何话语。米莉森特继续说了下去,声音非常平缓,几乎没有任何语气变化。
“我当时二十七岁了,似乎没有其他任何人愿意娶我。他那时四十二岁,看起来非常老,但他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是不是?我不可能找到更好的机会了。”
斯金纳夫人又差点哭出来,但她想起来还有场晚会等着她。
“我现在当然明白你为什么把他的照片拿走了。”她悲痛地说道。
“不要说话,妈妈。”凯思林大叫道。
照片是哈罗德跟米莉森特订婚时拍的,哈罗德照得非常不错。斯金纳夫人一直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他体格健壮,身材高大,或许有点过于肥胖了,但他保养得很好,风度非凡。他那时已显露出秃顶的迹象,不过当今的男人秃顶的确很早,他说那些什么遮阳帽、太阳帽之类的,你知道,对头发非常不利。他有一撮小黑胡子,面庞被太阳晒成了深褐色。当然,他脸上最好的地方是他的眼睛——棕色的大眼睛,跟琼的一模一样。他的谈吐非常有趣,凯思林说他有些夸夸其谈,但斯金纳夫人并不这么认为,一个男人说话多一点她并不介意。当她发现——她很快就发现——他被米莉森特迷住了,她开始非常喜欢他。他对斯金纳夫人很是尊重,他给她讲他住的那个地方的情形,讲他杀死的大猎物,她似乎听得兴致盎然。凯思林说他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但斯金纳夫人他们那代人完全相信一点,那就是男人应该要有自信。米莉森特很快看出了苗头,尽管她没跟母亲提及,但母亲已经知道,如果哈罗德向她求婚的话,她会答应的。
哈罗德跟一些人住在一起,那些人在婆罗洲已经待了三十年,都对这个国家赞不绝口。一个女人住到那里应该也会感到舒适的。当然,孩子们到了七岁后还要回家来,但斯金纳夫人认为没必要非得那样。她请哈罗德到家里来吃饭,告诉他他们总喜欢在家里喝茶。他当时似乎正好没事可做,便答应下来。当他对老朋友的拜访结束之时,她告诉他,如果他能前来跟他们一起住上两周,他们将非常高兴。就在两周的时间即将过去时,哈罗德和米莉森特订了婚。他们举行了一个漂亮的婚礼,然后前往威尼斯度蜜月。蜜月结束后,两人便去了东方。轮船到了哪个港口,米莉森特就从那里给家里写信。她看起来非常快乐。
“在瓜拉索洛,人们对我非常好。”她说。瓜拉索洛是塞姆布鲁州的中心城市。“我们跟驻外代表住在一起,每个人都请我们前去吃饭。有一两次,我听说有人请哈罗德去喝酒,但他拒绝了。他说他现在是已婚人士,一切要重新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笑了。格雷夫人,就是驻外代表的妻子,告诉我说,哈罗德结婚了他们都很高兴,她说驻扎地的单身汉们太孤独了。当我们离开瓜拉索洛时,格雷夫人跟我们告别的方式很古怪,让我感到惊讶。她似乎在郑重其事地把哈罗德托付给我,由我来负责。”
三个人都一声不响地听着。凯思林一直没有把视线从姐姐那张漫无表情的脸上移开。斯金纳先生盯着那些马来武器——克力士短剑和帕兰刀,它们挂在妻子坐着的沙发上面的墙上。
“一年半后我又回到瓜拉索洛,这时,我才明白他们的举止为何那样怪异。”米莉森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很轻的奇怪的声音,就像一种嘲笑的回响。“这时,我了解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情况。哈罗德那时是为了结婚回到英国的,至于跟谁结婚他倒不在意。你们还记得我们当时是多么兴师动众地接待他吗,妈妈?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的。”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米莉森特。”斯金纳夫人不无尖刻地说道,这种含沙射影式的讽刺让她感到不悦,“我看到他被你迷住了。”
米莉森特那肥厚的肩膀耸了耸。
“他是个确定无疑的酒鬼,以前每晚都是抱着一瓶威士忌上床,到第二天早上酒瓶就干了。首席秘书告诉他,如果他再不戒酒,他就得辞职,他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以请假回到英国,还建议他结婚,这样他回来后就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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