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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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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格拉斯哥的男人
。”

    莫里森看了我一眼,看我是否听懂了他用的那个奇怪的词——他用它来表达他当时的感觉,但不知道怎样去描述。

    “我的意思是,它本来是微微颤抖着的,却突然传上来了,或者说像是从水桶里向外射出石子。我向前探了探身,凝视着那个方向。那一刻,一轮满月正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大地亮如白昼。但是要说能看到什么东西,那我该死!声音这时又停止了,我还是朝着它传过来的方向看着,以免会有人上来。过了一分钟,声音又响起来,而且更响了。你现在不能称它为‘咯咯笑’了,而是真正的‘捧腹大笑’。它是通过夜色传过来的。我想它并没有把仆人吵醒。听起来像是有人在耍酒疯。

    “‘那里是谁?’我大声叫道。

    “我得到的回答是一阵大笑。我不介意跟你说,当时我是有点儿恼怒。我想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想让任何醉鬼在深更半夜,在我的地盘上大吵大闹。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喊叫声,天哪!接着,又是哭喊声。那个人笑得低沉,但哭得尖厉,就像一头猪被割断了喉咙。

    “‘天哪!’我叫道。

    “我从矮护墙上跳过去,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我想是有人被杀了。这时周围一片寂静,接着又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接下来是呜咽声、呻吟声。我可以告诉你,那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马上要死掉了。长时间的呻吟后,又没声音了,又是一片寂静。我从这里跑到那里,从那里跑到这里。什么人也没找到。最后,我又爬上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可以想象那一晚我睡了多少觉。天一亮,我就从窗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我惊讶地看到一座白色小房子,坐落在紧靠橄榄园的一个小的谷底中。谷底另一侧不属于我们的园地,我从没到过那里。房子那个地方我也几乎不可能去,以前更没看见过那座房子。我问约瑟谁住在那里。他告诉我,那里住着一个疯子,还有他哥哥和一个仆人。”

    “哦,那不就清楚了?”我说,“不是个好邻居呦。”

    苏格兰人一下子弯下腰,抓住了我的手腕,把脸贴近我的脸,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那个疯子已经死了二十年了。”他嘟哝道。

    他松开了我的手腕,坐回到椅子里,向后靠了靠,喘着粗气。

    “我顺着山坡走到那里,围着房子转了转。窗子都关得严严的,门上了锁。我摇了摇门把手,摁响了门铃。我听到里面叮当一声,但没人过来开门。这是个两层房子,我抬头看了看。百叶窗都紧闭着,看不出任何有人居住的迹象。”

    “那么房子状况怎样?”我问。

    “啊,非常糟糕。墙粉都已脱落殆尽,门上和百叶窗上的油漆也几乎看不到了。地上尽是些从房顶上掉下的瓦片,看起来是被大风吹落下来的。”“奇怪。”我说。

    “我去找我的朋友——药剂师弗尔南德兹,他告诉我的情况跟约瑟讲的一模一样。我问那个疯子是怎么回事,弗尔南德兹说没人见过他。平时,他都处于昏迷状态,但偶尔就会突然发疯,这时从老远的地方就能听到他又哭又笑。他过去常让人受到惊吓,最后死于一次袭人事件,他的监护人随之就搬走了。从那以后,没人敢住在这个房子里。

    “我没有告诉弗尔南德兹我听到的声音。我想他会笑我的。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睡,一直保持警觉。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没有任何声音。我等到凌晨才上床睡觉。”

    “你再也没听到什么吗?”

    “一个月内再没听到。干旱还在持续,我继续在后面的储藏室睡觉。一天晚上,我很快就入睡了,但这时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地去描述它。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用肘轻推了我一下,给我一个警告,我一下子全醒了。我躺在床上,就在这时,跟上次一样,我听到了长长的低低的咯咯笑声,就像一个人听到了一个古老的笑话而感到乐不可支。它从下面的谷地传来,然后,笑声逐渐响起来。这时已是狂笑了。我从床上跳起来,走到窗口。我的腿开始发抖。站在那里听着大笑声从夜幕里传来,让人感到非常恐怖。那一刻,声音又没有了,随之又是痛苦的尖叫声,和可怕的呜咽声。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我是说,你可能觉得那是一头受到折磨的动物发出的。我不介意告诉你,我当时是吓坏了,就是想动也动不了。过了一会,声音停止了,不是突然停下的,而是慢慢消失的。我仔细地倾听,但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爬回到床上,把脸埋了起来。

    “我记得当时费尔南德兹跟我说过,疯子的发狂只是间歇性的,其余的时间他都非常安静。很冷漠,费尔南德兹是这样说的。我想,疯子的发狂既然是有规律的,我可以算出我听到的两次发作之间的时间。二十八天。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推算无需花太多的时间。很显然,是满月引发了他的疯狂。我实际上不是个犹疑不定的人,所以决定把这件事追查到底。我查看了日历,算准了下次月圆的日子。到了那天晚上,我没上床睡觉。我擦了一下左轮手枪,上好了子弹,又准备了一盏灯笼,然后坐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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