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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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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被征服者
是为了得到一点儿人类的友谊。弥漫在苏瓦松的那种沉默和敌对使他心烦意乱。所以,有时碰到一个对他视而不见的法国人,他很想冲上去把他击倒在地。他有时也会受到这种氛围的很大影响,几乎忍不住要痛哭一场。如果他有地方可去,而又受到欢迎,那就太好了。他说他对安妮特没有占有的欲望,他说的是真话。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他中意的女人应该身材高挑、胸部丰满,像他一样拥有金黄头发和蓝色眼睛。他希望她们健壮而丰腴。安妮特身上的那股优雅他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她好看但单薄的鼻子、黑眼睛,还有苍白、显得过长的脸——嗨,这个姑娘有些吓人!如果那天不是受到德国军队伟大胜利的刺激,如果他不是那样疲惫和兴奋,如果没有空腹喝干了那瓶酒,他根本不会对她产生那种念头,更不会做出那种事来。

    接下来一连两周,汉斯都无法脱身出来。他把食物留在了农场,毫无疑问,那老头、老婆子会狼吞虎咽地把它们吃掉,至于安妮特吃没吃,他不得而知。如果他刚一转身,她就同其他人一起大吃特吃起来,他也不会感到惊讶。这些法国人当然不会拒绝别人白给的东西,他们都是些懦弱而颓废之人。她恨他,是的,老天,她怎么会恨他呢?猪肉、奶酪都是实打实摆在那里的。他很想念她,而她对他又是如此憎厌,这让他着急起来——以前,他是很有女人缘的。如果哪天她爱上了他,那就有意思了。他是第一个跟她有肉体关系的人。原先在慕尼黑喝酒时,同学们说,女人会爱上第一个跟她发生肉体关系者,然后就是爱情了。以前,只要他决心搞到哪个姑娘,是断然不会失手的。汉斯心里笑了笑,眼里发出狡黠的光。

    终于,他又找到了机会前去农场。他带上奶酪、黄油、食糖、一罐香肠,还有一些咖啡,然后跨上摩托车出发了。不过,这一次他没见到安妮特,她和她父亲正在田里干活。老妇人一个人在院子里,看到他带来的包裹,整张脸都熠熠生辉起来。她把他带进厨房,双手颤抖着把包裹的绳子解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的眼里一下子充满了泪水。

    “你真是个大好人。”她说。

    “我可以坐一坐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当然可以。”她向窗外看了看。汉斯猜测,是她想证实一下安妮特有没有回来。“要我给你拿杯酒吗?”

    “那我太高兴了。”

    他头脑足够敏锐,一眼看出,对食物的贪婪使她至少愿意跟他搞好关系——即便算不上友好。她看向窗外的那一眼几乎使两人成了同党。

    “我带来的猪肉你喜欢吗?”他问。

    “棒极了。”

    “下次来时我再多带些。安妮特喜欢吗?”

    “你留下的东西她不愿碰,她说她宁愿饿死。”

    “愚蠢。”

    “我就是那样跟她说的。我说,反正食物在那里摆着的,不吃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们的交流非常融洽,而汉斯不时地端起酒来呷一口。通过对话他听出来了,别人都叫她皮埃尔太太。他问家里还有没有其他成员。她叹了口气。没有了,原先有个儿子的,战争开始后应征入了伍,后来就死了。他不是被杀死的,而是得了肺炎,死在了南希医院。

    “我很难过。”汉斯说。

    “或许他死了比活着更好。他跟安妮特在很多方面都相似,战争失败带来的耻辱他是忍受不了的。”她又叹了口气,“哦,我可怜的朋友,我们被出卖了。”

    “你们为什么为波兰人打仗呢?他们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你是对的。如果我们让你们那位希特勒占领了波兰,他就不会到我们这里来了。”

    汉斯站起身,说他会很快回来。

    “我不会忘记带猪肉的。”

    这时,汉斯好运降临了。他得到了一份工作,能让他一周两次前往附近的城镇。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多去几次农场了。他很小心,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去,但跟安妮特的关系还是没有丝毫进展。为讨好她,他用尽了对付女人的所有小花招,但只是激起了她更多嘲笑。她绷紧了薄薄的嘴唇,脸上冷若冰霜,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不止一次,她使他暴跳如雷,真想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掐死。一次他看到她一人在家,当她站起来要走时,他挡住了她。

    “站住,我要跟你说话。”

    “说吧。我是个女人,毫无反抗能力。”

    “我想说的是——据我了解,我们将在这里驻扎很久。你们法国人的状况不会好转,而只能变得更糟。我会对你们有用的,你为什么不能像你父母那样理智些?”

    没错,老皮埃尔的脑筋已经转过来了。你不能说他很热心——事实上,他很冷淡生硬,但待人还是客气的。他甚至请汉斯给他带些烟草过来,当汉斯拒绝收钱时,他会说声谢谢。对苏瓦松发生的消息,他也乐意听到,汉斯给他带来的报纸,他抓过来就看。汉斯本身就是一个农夫的儿子,能像行家一样谈论农家的事务。这是个不错的农场,不大不小,水源充足。有一条较宽的河流从中间穿过,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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