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低下了头,我能看出他有些紧张。
“‘你对我太好了,’他说,‘你对我的好意,我永远都没法对你表示感谢。你是我见过的最崇高的女人。’
“听到他那样说,我感到极其不安。你看英国人多有意思。在此前,他从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赞美的话。
“‘我只是做了一个称职护士需要做的事。’我说。
“‘以后还可以再见到你吗?’他问。
“‘那就看你了。’我回答。
“我希望他能听出我的嗓音在颤抖。
“‘我不愿离开你。’他说。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你需要离开吗?’我问。
“‘只要国王和国家需要我,我就为他们效劳。’”
当弗里斯迪夫人说到此处时,她浅蓝色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战争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我说。
“‘当战争结束时,’他回答道,‘就是我还活着,我也是一文不名。我甚至不知道怎样开始谋生。你是个非常富有的女人,而我是个穷光蛋。’
“‘你是个英国绅士。’我说道。
“‘当世界进入了民主时代,那个还很重要吗?’他痛苦地说。
“在此之前,我都差点儿要号啕大哭起来。现在他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妙。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认为向我求婚是不够光彩的。我能感觉到,他宁愿去死,也不愿让我认为他觊觎我的钱财。他是个好人。我知道我不值得他追求。不过我明白,如果我想得到他,就必须要采取主动。
“‘假装不喜欢你并不好,因为我是喜欢的。’我说。
“‘不要再让我为难了。’他用嘶哑的声音叫道。
“我想我快死掉了,当他说这句话时,我感到我是如此地爱他。它让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伸出了我的手。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罗伯特?’我仅仅问。
“‘艾莉娜。’他叫道。
“就在这时,他告诉我,从见到我的第一天起,他就爱上我了。起初,他并没有当真,他想我不过是名护士,或许跟我来场风花雪月倒是可以,但后来他发现我不是那种女人,而且还有些钱,他下定决心压制住自己的爱情。你看,他当时认为结婚是不可能的。”
弗里斯迪上尉竟想跟她打情骂俏,或许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弗里斯迪夫人感到受用的了。有一点是肯定的:还没有任何人不顾脸面地向她求婚,尽管弗里斯迪也没有,但一想到他毕竟产生过这个念头,她就得到了无尽的满足感。在他们结婚以后,艾莉娜的亲戚们——那些难缠的西部人曾建议说,她的丈夫应该去工作,而不是靠她的钱养活自己,弗里斯迪上尉完全赞同。他提出的唯一的提议是:
“有些事情,一名绅士是不应该涉足的,艾莉娜,其余的任何事情我都乐意做。上帝知道,我并不看重那类事情,但是如果一个人是位有地位的先生,他就没法不去做——都滚他的蛋——特别在当今的日子里,一个人有些东西的确是属于他那个阶级的。”
艾莉娜认为在那漫长的四年里,在又一次战争的血腥战场上,他置生命危险于不顾,为自己的国家已经奉献得够多了。她太为他骄傲了,不能让人说他是个追逐财富者,跟她结婚就是为了她的钱。她决定,如果他能找到适合做的事情,她是不会反对的。不幸的是,那些可以做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工作,但他并没有自作主张地推辞掉。
“你决定好了,艾莉娜,”他跟她说,“你只需说出那个词,我会接受的。我要让可怜的老总督在坟墓里转过身来,看着我做这份差事,不过也是没办法,我首先要对你负责。”
艾莉娜不愿意听他说这样的话,渐渐地,就不再想着让他去工作了。弗里斯迪夫妇一年的大部分时间住在里维埃拉的别墅里,很少回英国。罗伯特说,战争以后,英国就不是绅士待的地方,那些好小伙子(统统都是白人,少年时期就经常混在一起),全都死在了战场上。他本来希望在英国过冬,一周三天以阔恩素肉为食,这是可以为人提供活力的。不过可怜的艾莉娜,在那些狩猎人群中备受冷落,他没法让她做出这种牺牲。艾莉娜愿意牺牲,但弗里斯迪上尉没有同意。他不像过去那样年轻了,他的狩猎生涯也就随之终止。饲养锡利哈姆犬和浅黄奥平顿鸡让他得到很多的满足。他们拥有大片的土地。房子矗立在高原之上的一座山顶上,三面被森林环绕,前面是一座花园。艾莉娜说,当她看着他穿着旧呢裤跟养狗人(也看鸡)一起绕着庄园走来走去时,她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就在此时,在他身上,你能看到他之前的一代代乡绅的影子。看他跟养狗人长久地谈论着浅黄奥平顿鸡,艾莉娜的心底被触动了,她感到开心。不管怎样,他似乎正在跟总看守人谈论那些野鸡呢。对锡利哈姆犬,他也同样感到焦虑,仿佛对这群猎犬,你不由自主地觉得他应该更了解些才是。弗里斯迪上尉的曾祖父曾是摄政时期的一个花花公子,他把那个家庭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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