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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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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龟的声音
 “这本书你读过了吗?”

    “当然读过了。每个人都跟我说这本书是写我的,我就读了。”

    “不过,那个男孩子的女主人公,那位首席女歌手,只有二十五岁。”

    “像我这样的女人跟年龄没有关系。”

    “她全身都充满了乐感,像鸽子一样温柔,无私得惊人,她坦率、忠诚、公正。这是你对自己的看法吗?”

    “那你对我的看法怎样呢?”

    “冷酷无情、绝对残忍,天生的阴谋家,完全以自我为中心。”

    这时,她骂了我一句——女士一般是不会这样骂绅士们的:一个男人无论有什么过错,他的合法性从来都没有受到置疑。尽管她眼睛在闪烁,我仍能看出,她一点儿都没生气,她把我对她的描述看作是对她的恭维了。

    “那么,翡翠戒指是怎么回事呢?你不会否认我跟他提过吧?”

    翡翠戒指的故事是这样的:拉·福特萝拉跟一个大国的皇储陷入了热恋,皇储送她一枚价值连城的翡翠戒指。一天晚上,二人吵了起来,说了些愤怒的话,其中提到了那枚戒指。拉·福特萝拉一听,马上把戒指从手指上扯了下来,扔进了火里。皇储是个节俭之人,惊叫了一声,赶紧跪在地上用耙子把煤炭耙了出来,并找到了戒指。看着他趴伏在地板上,拉·福特萝拉心里充满了蔑视。她自身并不是特别奢侈的人,但她无法容忍他人的节约。她以下面的壮语结束了这段恋情:

    “从此以后,我不可能再爱他。”

    这个事件太独特别致了,激发了皮特的想象力,他巧妙地把它搬进了自己的小说。

    “我是怀着极大的信任感讲给你们两个听的,以前从没告诉过别人,而把它写进书里,是对这种信任的亵渎。无论是他,还是你,都毫无理由那样做。”

    “不过,这件事我听你讲过几十遍了。弗洛伦斯·蒙哥马利也给我讲过,是说她自己和鲁道夫王储的恋情。这也是她最爱讲的故事之一。洛拉·蒙特兹过去也讲过,是关于她和巴伐利亚国王的情感经历。我几乎不怀疑内尔·格温也讲过她和查理二世的恋爱往事。这是全世界最古老的故事之一。”

    她吃了一惊,但瞬间即逝。

    “一件事如果反复发生,就没有什么奇异的。每个人都知道,女人都是情感热烈的,而男人都是些吝啬鬼。我可以给你看看那枚翡翠戒指——如果你想看的话。当然,我得找人重新镶一下。”

    “洛拉·蒙特兹所得的是珍珠项链,”我讥讽道,“我相信,几乎都坏掉了。”

    “珍珠项链?”她露出了她那迷人的笑靥,“我有没有给你讲过班吉·雷森巴姆和珍珠项链的故事?你可以再编撰出一个新的故事来。”

    班吉·雷森巴姆是个大富翁,众所周知的是,他曾当过福特萝拉很长一段时间的情人。事实上,正是他为她购买的这套豪华小别墅——现在我们就坐在里面。

    “在纽约时,他给了我一条精美的珍珠项链,当时我正在这个大都市演出。演唱季节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到了欧洲。你从来不认识他,是吧?”

    “不认识。”

    “啊,在某些方面,他这个人还不错,但嫉妒心太强了,发疯一般。有次在船上,我们吵了起来,因为一名意大利军官对我关注太多。老天知道,我是全世界最容易相处的人,但我不能受任何男人欺负。毕竟,我要考虑我的自尊。我告诉他哪里可以下船——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掴了我的脸,竟然在甲板上!我不介意跟你说,那一刻,我气疯了。我把珍珠项链从脖子上扯下来扔进了海里。‘珍珠值五万英镑哪!’,他抽了口气,脸色变得惨白。我挺直了身子:‘我珍惜它们只是因为我爱你。’说完,便转身走了。”

    “你是个傻瓜。”我说。

    “我一连二十四小时没跟他说话。这个时间之后,他就对我服服帖帖的了。我们到达巴黎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卡地亚给我买了一条同样好的项链。”

    她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说过我是傻瓜吗?我把真的项链存放在了纽约的银行里,因为我知道下一个演出季节,我还要回来。扔进海里的,是个仿制品。”

    她开始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圆润而欢快,像孩子似的。她完全着迷于这种恶作剧了,哈哈哈地快活地笑着。

    她笑了一阵又一阵,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但仍兴奋不已。

    “我想唱歌了,格拉泽,给我伴奏。”

    一个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

    “刚吞下那么多食物,你现在不能唱。”

    “闭嘴,你个老母牛。弹点儿什么,我跟你说。”

    没有回答,但过了片刻,格拉泽小姐开始弹起舒曼的一首乐曲的开头小节。这个曲子不需要嗓子太过用力,我猜格拉泽小姐选择它时,是心中有数的。拉·福特萝拉开始用低音唱起来,听到自己的嗓音从嘴里发出来,清澈而纯净,她就放开了喉咙。歌唱完了,四周安静下来。格拉泽小姐听出拉·福特萝拉声音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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