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话,可我得说,她的话很难让人相信,谁会想到,她竟能风靡整个伦敦,什么,四十年前?滑稽的是,她认为谁都记得.她,她好像难以相信我们没听说过她。”
他又用眼角瞥了她一眼,以免让她看到,结果发现她在哭泣,他紧张起来。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但没哭出声音。
“怎么了,亲爱的?”
“悉德,今晚我不能再表演了。”她啜泣道。
“到底怎么了?”
“我害怕。”
他抓起她一只手。
“我知道你不至于,”他说,“你是全世界最无畏的小女子。喝口白兰地,你就会好多了。”
“不,那样会更糟。”
“你不能让观众失望。”
“龌龊的观众!都是些山吃海喝的猪,一群喋喋不休的蠢蛋,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了。真让人受不了。我摔死了他们谁会在乎呢?”
“当然啦,他们是来找刺激的,这个没错,”悉德不安地回答,“不过,你知道,我也知道,只要保持冷静,是不会有危险的。”
“但我冷静不了,悉德,我早晚会摔死的。”
她提高了些嗓门,他迅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侍者,但他在读《尼斯的侦察兵》,没有注意他们。
“你不知道从那上面,从梯子顶上往下看水箱,是什么感觉。我说的是真的,今天晚上我还想,我会晕倒的。我跟你说,悉德,今晚我不能跳了,你帮我把演出取消了吧。”
“如果你今晚畏惧了,明天会更甚。”
“不,不会的。连跳两次会要了我的命。要等那么久,还要那样揪心。你去找埃斯皮埃尔先生,跟他说说,我没法一晚表演两场,我的神经受不了。”
“他绝不会答应的。整个晚餐生意都靠着你呢,他们来这里就是看你的表演。”
“我受不了了,跟你说,我没法再继续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泪水在她瘦削的苍白的脸上依然流个不停,能看出她正很快地失去自控力。几天来他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对此深感忧虑。他试图不给她讲话的机会,因为他模糊地觉得,最好不要让她把感受说出来。不过他还是担心,因为他爱着丝特拉。
“不管怎样,埃斯皮埃尔要见我的。”他说。
“什么事啊?”
“我不知道。我跟他提提,说你一晚上只能表演一场,多了演不了,看他怎么说。你在这里等吗?”
“不,我去化妆间吧。”
十分钟后,悉德在化妆间找到了丝特拉。他兴高采烈、步履轻快,一下子把门撞开了。
“亲爱的,大好消息。他们要留我们到下月,报酬翻番。”
他跳过去要抱住吻她,但她把他推开了。
“今晚我还要表演吗?”
“恐怕还得演。我费了些事,想把演出减为一场,但他不愿听,说晚餐时那场相当要紧。不管怎样,报酬翻了一倍,还是值得的。”
丝特拉瘫倒在了地上,终于号啕大哭起来。
“我没法演了,悉德,没法演了。我会死于非命的。”
悉德在地上坐下来,扶起她的头,然后把她搂在怀里抚慰着。
“振作起来,亲爱的。那样的报酬怎能拒绝呢?有了这笔钱,我们整个冬天就有了保证,什么都不用做了。不管怎样,七月份只剩下四天,然后就到八月了。”
“不,不,不,我感到害怕,我不想死,悉德,我爱你。”
“我知道的,亲爱的,我也爱你。是呀,自结婚来,对其他女人我再没瞧过一眼,以前我们从没有过这么多钱,以后也不可能有了。这种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们现在很红火,但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我们应该趁热打铁。”
“你想让我死吗,悉德?”
“不要说蠢话了。想想没了你我能去哪里?你不能就此罢手。你要考虑到你的尊严,你现在已经是世界名人了。”
“跟那个‘人弹’当年一样。”她暴跳如雷,狂笑着嚷道。
“该死的老太婆。”他想。
他知道,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倒霉的是,对这个事情,丝特拉竟如此看待。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她接着说道,“他们一次次前来观看我的表演为的什么?是想看我怎么死的。等我死后用不了一星期,他们连我的名字也会忘得一干二净,观众也是如此。当我看到那个浓妆艳抹的丑老婆子时,我一切都明白了。唉,悉德,我好难过。”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悉德,这个很糟糕,我不能再做了。”
“今晚,你是说?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我去告诉埃斯皮埃尔,说你昏倒了。我敢说,就这一次,会没问题的。”
“我不是指今晚,我是说再不做了。”
她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悉德,亲爱的,不要以为我在犯傻。不只是今天,过去的日子里,这个念头越来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