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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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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男和舞女
    酒吧里人头攒动。桑迪·威斯克喝了几杯鸡尾酒,开始感到有些饿了。他看了看表,本来约好九点半去吃晚餐的,现在已近十点——伊娃·巴雷特总是姗姗来迟。看来,能在十点半前吃上东西就算幸运了,他向酒吧侍者又要了杯鸡尾酒。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名男子朝酒吧走来。

    “科特曼,你好哇,”他叫道,“来一杯吗?”

    “来一杯也没啥,先生。”

    科特曼是个长相帅气的家伙,或许有三十岁了,个子不高,但身材绝佳,跟他的年龄不太相称。穿的是得体的双排扣礼服夹克,只是腰部缩得有些过了,所戴的蝴蝶结又显得过大。黑色的鬈发又厚又密,柔顺光滑,从额头直直地向后梳去。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话温文尔雅,带着一股伦敦腔。

    “丝特拉好吗?”桑迪问。

    “哦,她挺好。演出前她想休息一下,她说精神太疲惫了,需要放松放松。”

    “仅仅为了一千英镑,我才不会去表演她那些特技。”

    “我认为你不会的,除了她没人去做,不是说太高,我的意思是——那水只有五英尺深。”

    “这是我见过的最令人倒胃口的把戏。”

    科特曼呵呵笑了起来,他觉得这是句恭维话。丝特拉是他妻子,当然玩特技的是她,冒风险的也是她,他考虑的只是点火,而点火引发了观众的想象,是获得巨大成功的关键。丝特拉从六十英尺高的梯子顶端飞身跃入水箱。正如科特曼说的,水箱的水只有五英尺深。就在她起跳前的那一刻,他们在水面上倒上一层汽油,然后科特曼把油点燃了。火焰腾空而起,丝特拉纵身跃下。

    “帕克·埃斯皮埃尔跟我说,这是赌场有史以来最大的看点。”桑迪道。

    “我知道。他跟我讲过,他们今年七月份招待的就餐者的数量,往年一般八月份才能达到。你也是他跟我提起的。”

    “好呀,希望你发大财!”

    “哦,我不敢说一定发财。不过你看,我们已经签署了合同,当然,我们不知道大伙儿会不会喜欢,但埃斯皮奈尔先生正在跟我们预约下个月的演出。不妨跟你说吧,他给我们提供的条件是无比优厚的。嗨,今天早上,我还收到一名代理人的信件,说希望我们去多维尔演出。”

    “那是我的老家。”桑迪说。

    他朝科特曼点点头,然后离开了。伊娃·巴雷特跟其他一些客人热热闹闹地走了进来。她让他们在楼下等着。这是一次八人聚会。

    “我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的,桑迪,”伊娃问,“我没迟到,是吧?”

    “半小时而已。”

    “问问他们喝什么鸡尾酒,我们就要吃饭了。”

    他们在那里站着,酒吧里空荡荡的,因为人们都到露台上吃饭去了。帕克·埃斯皮埃尔正好经过,停下来跟伊娃·巴雷特握了握手。帕克·埃斯皮埃尔是个挣多少花多少的年轻人,现在靠为赌场安排各类演出谋生——这是赌场吸引赌徒的手段。查洛纳·巴雷特夫人是个美国寡妇,广有资财,不仅提供需要大把花钱的娱乐,还组织赌博。不管怎样,宴会和晚餐以及附带的卡巴莱歌舞表演只是诱惑年轻人把钱掏出来,输在桌面上。

    “给我留桌子了吗,帕克?”伊娃·巴雷特问。

    “最好的桌子。”帕克长着阿根廷人好看的黑眼睛,他对巴雷特夫人无穷的成熟魅力表达了钦仰之情——这也是生意中的一部分哇。“你看过丝特拉的表演吗?”

    “当然看过,看了三次了。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演出。”

    “桑迪每晚都来。”

    “我想看看她怎么玩儿完的。说不准哪个晚上她必然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如有可能,我可不想错过。”

    帕克大笑起来。

    “她的演出非常成功,我们打算跟她再续约一个月。我唯一的要求是,八月末之前,她得保住自己的小命。过了这个时间,她爱怎样就怎样。”

    “哦,上帝!还要我每晚吃鲑鱼、烤鸡吃到八月底吗?”桑迪嚷道。

    “你这混蛋,桑迪,”伊娃·巴雷特说,“走吧,我们吃饭去,我快饿死了。”

    帕克·埃斯皮埃尔问侍者有没有看到科特曼,侍者说看到他跟威斯克先生喝酒了。

    “哦,要是他再来这里的话,告诉他我想跟他说句话。”

    巴雷特夫人在通往露台的楼梯顶端停了下来,以便让那个新闻界的小个子女人走上来,该女子面容憔悴,头发蓬乱,手里拿着个票据本。桑迪把客人们的名字小声地跟巴雷特夫人说了一遍。这是一次典型的里维埃拉聚会。客人中有一位英格兰勋爵及其夫人,两人都高挑清瘦,无论谁请他们吃饭——只要无需他们掏腰包,都乐意奉陪,半夜之前,两人免不了会烂醉如泥。有一个苏格兰女子和她的英格兰丈夫,女子枯瘦如柴,长着一副秘鲁面具般的面孔,似乎经受过一千年暴风雨的侵袭;丈夫是职业经纪人,但为人直率、果敢勇毅、诚挚热情,给人以极正直的印象——这么说吧,如果他想给你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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