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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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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
,不过他看到了穿着蓝色外套的布莱瓦尔德,他的内心又变得温暖了。

    “埃塞尔在哪儿?”他跳上岸时问。

    “她在家,跟我们住在一起。”

    劳森感到失望,不过他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好的,有我住的房间吗?我想我们需要一两周才能安置好。”

    “哦,有的,我想可以给你匀出地方。”

    过了海关后他们去了酒店,有几个老朋友在那里迎接他。他们喝了一轮又一轮,然后才脱身离开,两人高兴地往布莱瓦尔德家走去。到家了,他把埃塞尔搂在怀里,重逢的欢乐让他忘掉了所有的痛苦念头。他的岳母见到他很开心,她的母亲——那个苍老的、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也是如此;一些当地人、混血儿也走了来,他们在周围坐成一圈,冲着他微笑。布莱瓦尔德保存了一瓶威士忌,每个前来的人都呷了一口。劳森坐在当中,把他深色皮肤的小不点儿儿子放在膝盖上。他们已把他的英国衣服脱掉了,全身光溜溜的,埃塞尔穿着长罩衣坐在身边,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回头的浪子。下午他又去了酒店,回来时更兴奋了——他已喝醉了。埃塞尔和她母亲知道白人会偶尔醉酒的,这个可以预料到。她们把他打发上了床,很开心地笑着。

    过了一两天,他开始找工作,他清楚不能指望找到返回英国前放弃的那种工作,但凭他受到的教育,到一家贸易公司找一份差事还是可以的,或许这次变故最终不会让他遭遇什么损失。

    “不管怎么说,在银行里挣不到钱,”他说,“做贸易还可以。”

    他希望自己尽快成为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这样就会有人跟他合作,几年后没有理由不成为一个有钱人。

    “我安置好后就去找个小房子,”他告诉埃塞尔,“我们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布莱瓦尔德的房子实在太小,一屋人挨肩擦背的,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更谈不上安静和隐私。

    “哦,不着急。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吧,直到找到我们想要的住处。”

    他花了一周时间才把工作问题解决好,进了一个叫贝恩的人开办的公司。不过当他跟埃塞尔说起搬家之事时,她说在生下孩子前希望继续住在这里——她渴望再生一个孩子。劳森试着让她接受自己的看法。

    “如果你不喜欢,”她说,“你去住酒店吧。”

    他的脸刷地白了。

    “埃塞尔,你怎么能建议这样!”

    她耸了耸肩。

    “我们可以住在这里,住自己的房子有什么好处?”

    他屈服了。

    下班回到布莱瓦尔德家,劳森总能看到屋里挤满了当地人。他们随处躺着,抽烟,睡觉,喝卡瓦酒,没完没了地闲聊着。地方肮脏杂乱,儿子到处乱爬,正跟当地人的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满耳朵听到的都是萨摩亚语。他养成了一个习惯:下班路上到酒店喝几杯鸡尾酒,因为有酒壮胆他才可以安然面对接下来的黄昏和那群笑眯眯的当地人。至于埃塞尔,虽然一直以来他对她的爱愈加炽热,但现在他感觉到她跟自己有了距离。当婴儿出生后,他再次建议搬到自己的房子里,但埃塞尔又拒绝了。在苏格兰的居留似乎使她背离了自己的民族,现在她又回到他们中间了,所以带着极大的热情义无反顾地投入到当地人的生活当中。劳森喝得更多了,每个周六晚上,他都去英国夜总会喝得烂醉如泥。

    他有个怪癖,一旦喝醉了就喜欢跟人争吵。一次他跟贝恩——他的雇主激烈地争执起来,贝恩把他辞掉了,他不得不再找份工作。他闲散了两三周,这期间他不愿待在家里,而是到酒店、英国夜总会闲混、喝酒。完全出于同情而不是其他任何原因,米勒——那个德裔美国人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劳森所具有的金融技能可以发挥价值,但眼前的状况使他难以拒绝一份比原先要低的薪水,米勒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毕竟他是一名商人。埃塞尔和布莱瓦尔德指责他接受这份邀请,因为那个混血儿佩德森给他提供的薪水要高很多,但他极其憎恨听从一名混血人发号施令。当埃塞尔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他的愤怒爆发了: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给一个黑鬼干活。”

    “你或许会的。”她说。

    六个月后,他发现自己不得不接受这个“最终判决”的耻辱。酒瘾让他无从招架,他经常喝得酩酊大醉,工作一塌糊涂。米勒警告过他一两次,但他不是轻易接受规劝的人。一天在争执过程中,他戴上帽子走了出去。现在他已经臭名远扬,没有人再雇佣他。他闲散了一段时间,就突然患上了震颤性谵妄症。身体痊愈后,他感到羞辱和虚弱,无法再承受持续的压力,就去找佩德森请求他为自己提供一份工作。佩德森很高兴有一个白人在自己店里上班,而且他的数字能力也对自己有用处。

    从这时起,他的处境愈加不妙。白人对他不理不睬,只是出于对他的鄙夷和怜悯,而且害怕他醉酒后的狂暴,他们才避免完全伤害他。他变得极其敏感,时时警惕着别人对他的冒犯。

    他完全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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