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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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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
是殴打她。一听说男人打女人,我就怒火中烧。”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他才说道:

    “跟她结婚他其实是个大傻瓜,我当时就这么说,如果没结婚,他就能控制她。他是个乡巴佬,他就是这样的人——乡巴佬。”

    年末快要到了,我离开萨摩亚的时间也日益临近,按计划要乘坐一月四日的轮船前往悉尼。圣诞是在酒店庆祝的,举行了一些适当的仪式,但看起来不过是新年的一场提前排演罢了。我们这些习惯于在酒吧碰面的人决定到新年痛快地玩上一个晚上。

    元旦晚上,大伙吃了一顿热闹的晚餐,然后逛荡着前往英国夜总会(一幢简易的木板房)玩弹子戏。夜总会里笑语喧哗,赌博声四处传来。不过很多人赌技糟糕,而米勒是个例外,他喝的酒跟别人一样多,且远比任何人年长,但他敏锐的眼光、稳健的出手丝毫没受影响,他笑呵呵地、动作优雅地把年轻人的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一小时后,我感到厌倦,走了出去,穿过马路来到海边。海滩上有三棵椰子树,像是三名月亮少女正等着她们的情人从海里踏浪而来。我在一颗椰子树下坐下,观看着湖和天上正在集会的星星。

    我不知道劳森晚上去了哪里,但在十点和十一点之间他到夜总会来了。他从尘土飞扬、空荡荡的道路上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心中尽是无聊和烦躁。到夜总会后,他先去了酒吧间独自喝了一杯,然后来到弹子房。现在,当很多白人聚会时,他会羞于加入他们,所以要喝上一杯烈性威士忌给自己壮胆。正当他右手举着酒杯站在那里,米勒向他走过来。他穿着短袖,手里还拿着球杆,朝调酒员瞥了一眼。

    “出去,杰克。”他说。

    调酒员是个当地人,穿着白色衬衣,腰间系着缠腰布。他一句话没说,悄悄地走出了小房间。

    “听着,劳森,我一直想跟你说句话。”大块头美国人说道。

    “哦,那可是这个鬼岛上不花钱、免费、无需掏腰包的少有事情之一。”

    米勒把他的金丝眼镜在鼻子上按了按,使之更稳固些,然后用冷淡而坚定的目光盯着劳森。

    “我说,小子,我知道你又打劳森夫人了,这个是我不能容忍的。如果你不马上住手,我会把你这个肮脏的小不点儿的每一根骨头打断。”

    这时劳森知道了他长久以来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就是米勒!瞧这人的长相:肥胖,秃顶,光秃秃的圆脸,双下巴,金丝镜,一大把年纪,如同一个叛教牧师般亲切敏锐的眼神,再想到那样苗条和纯洁的埃塞尔,他一下子惊恐起来。不管他有什么缺点,劳森绝不是个懦夫,他一言不发,举拳狠狠地朝米勒打去。米勒迅速用拿着球杆的手挡住他的攻击,然后猛地抡起右胳膊,把拳头砸向劳森的耳部。劳森比美国人矮了四英寸,而且身体不够结实——不仅仅是疾病和让人萎靡不振的热带气候,还有酒精,已损害了他的健康,让他变得虚弱不堪。他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倒了下去,昏昏沉沉地跌倒在柜台脚下。米勒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

    “我想你现在知道你所期待的结果了,这是给你的警告,你最好能记住。”

    他拿起球杆,进了弹子室。室内一片嘈杂,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劳森站起来,伸出手摸了摸耳朵,那里还在嗡嗡作响。然后,他偷偷溜出了夜总会。

    我看到一个人穿过了马路,在黑暗的夜色中只看到一团白色,不知道他是谁。他走到海滩,从我坐着的椰子树下走过去,脑袋耷拉着。我看到是劳森,他肯定喝多了,我没有开口。他犹豫不决地走了两三步,又转了回来。他走到我跟前,弯下腰,盯着我的脸。

    “我想是你。”他说。

    他坐下来,拿出了烟斗。

    “夜总会太热、太嘈杂。”我主动说道。

    “你怎么坐这里?”

    “我在等大教堂的子夜弥撒。”

    “要是你愿意,我跟你去。”

    劳森现在十分清醒,我们沉默着抽了会儿烟。湖里不时有些大鱼溅起水花,稍远处的湖开口处,有一只纵帆船的船灯在闪烁着。

    “你下周走,是吧?”他问。

    “是的。”

    “再次回家真是让人开心,不过我现在忍受不了啦,那里太冷,你知道。”

    “现在在英国,他们正在炉火旁冻得发抖呢,想想真是奇妙。”我说。

    一丝微风也没有,温润的夜色如施了魔法般让人着迷。除了薄衬衫和帆布工装裤,我别的什么都没穿。我爱这夜晚的优美和柔情,我舒坦地伸开了四肢。

    “这样的新年夜是不会让人想着制定新年计划的。”我微笑道。

    他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我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在他脑子里引发了怎样的思绪,因为他很快就开口说起来。他声音低沉,面无表情,但能听出他的口音是受过教育的。他的鼻音和粗鲁的腔调一度让我的耳朵深受其害,现在听他这样说话让人感到欣慰。

    “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显然是这样,对不对?我深陷是非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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