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奥菲利亚。
“喂,埃塞尔!”他欢快地叫起来。
她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手里的红色木槿花掉在了水面上,悠然向远处漂去。她又游了一两下,直到可以踩到水底了,才站起来。
“走开,”她说,“走开!”
他笑了。
“别那么自私,地方很大,够我们两人的。”
“你不能让我独自待一会?我就想一个人。”
“岂有此理,我也想洗澡。”他心情不错地回答。
“你到桥那边去,我不想让你在这里。”
“那对不起了。”他依然微笑着。
他一点都不生气,几乎没注意到她的怒火正在升腾。他开始脱衣服。
“走开,”她尖声叫道,“你不能在这里,你就不能让我独处一下?快走!”
“别犯傻了,亲爱的。”
她弯下腰,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一下子向他扔过去。他来不及躲开,石头击中了太阳穴。他大叫了一声,把手向头上捂去,放下来时,已沾满了血。埃塞尔还在原处站着,因盛怒而喘着粗气。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没说一句话,拿起外套走了。埃塞尔回到水里,顺着河流向下游的浅滩游去。
石头造成了锯齿状伤口,在以后的几天,劳森只能头上缠着绷带四处走动了。他编造了一个听上去比较可信的借口,以免酒店的那些人问起,不过他没有机会来使用这个借口,因为根本没有人提到这件事。他看到他们偷偷摸摸地朝自己的脑袋瞥了几眼,但都没有开口。沉默只能说明他们知道了伤口的由来。他现在已确定埃塞尔有了情人,他们都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自己连最起码的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他从没见过埃塞尔跟任何人在一起,也没人表达过希望跟她在一起的意愿,或者对他的态度有什么可疑之处。狂怒控制了他,又没人可以倾泻怒火,于是酒喝得越来越多,就在我登岛前不久,他又一次患上了震颤性谵妄症。
我是在一个叫卡斯特的人家里见到的埃塞尔。卡斯特跟他的当地妻子住在一起,距离阿皮亚有两三英里远。我跟他打了会儿网球,打累了,他提出喝杯茶。我们进了屋子,在杂乱的客厅里,我看到埃塞尔正跟卡斯特夫人聊天。
“你好,埃塞尔,”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我不由好奇地打量着她,想弄清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劳森如此神魂颠倒,但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她的确很漂亮,让人想起红色的木槿花——萨摩亚灌木篱墙中常见的花朵,是那样雅致柔媚,生机勃勃。不过考虑到我所了解的关于她的大量故事,她最吸引我的地方还是她的清新和纯洁。她的安静中带着点羞涩,身上没有丝毫的粗俗和招摇,混血儿常有的激情洋溢也全然不见。几乎很难相信她就是那个悍妇——他们夫妇间发生的可怕事件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且现在这是人所共知的。她穿着漂亮的粉色连衣裙和高跟鞋,看起来很像一名欧洲人,你差不多可以猜想到,在当地落后蒙昧的生活背景下,她的自我感觉会更加美妙。但我觉得她一点都不聪明,一个男人同一个女人生活了一些时间后,会发现她身上曾经吸引他的激情在渐渐消退,并开始产生厌倦,对此我并不感到惊奇。在我看来,她有着飘忽不定的、让人难以捉摸的天性,好像一个念头出现在人的意识里,但在变成话语前倏忽不见了;当然,这里面会有一种特别的魅力,不过那也许只是一种幻觉。如果在此之前我对她一无了解的话,我也许就只把她作为一个娇小漂亮的混血儿去看待,跟其他人并无不同。
她跟我谈到了各类话题,都是他们跟萨摩亚的陌生人常常谈起的。谈到旅行时,她问我是否到帕帕瑟滑过滑水岩,问我想不想住在当地人的村庄;还跟我说起了苏格兰,我似乎听出了她希望多谈谈她在那里的豪华住所,甚至天真地问我认不认识这位太太或那位太太,她们都是她住在北部时熟识的。
这时,米勒——那个肥胖的德裔美国人,走了进来,在同每个人热情握手后坐下了,然后用他快乐的大嗓门要了杯威士忌和苏打水。他太胖了,全身大汗淋漓。他摘下金边眼镜擦了擦——戴着那副大号圆镜片眼镜时,他的眼睛是温和的,现在你能看到他的眼睛很小,放出精明、狡黠的光。在他来之前,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现在一切都变了,这是一个会讲故事的、快乐的家伙。很快,他的俏皮话就让两位女士——埃塞尔和我朋友的妻子——乐不可支起来。在这个岛上,他因受女士青睐而享有盛名,你能看出这个肥胖臃肿、又老又丑的男子自有他的迷人之处。他的幽默能够让周围的人听懂,话语充满了活力和自信,而他的西方腔调又给他的讲述增添了特别的妙处。最后他向我转过身来:
“哦,你要是回去吃饭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如果你愿意,可以坐我的车。”
我表示了感谢,然后站起身。他跟其他人握了手,迈着沉重坚定的步子走出了房间,然后爬上了汽车。
“真是个小美人,劳森的妻子。”车往前行驶着,我开口道,“他对她太坏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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