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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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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新的鸡尾酒调制法来自娱自乐,不过说真的,什么酒都比不上干马提尼。”

    贝特曼突然觉得自己的幽默感似乎遭到了重创,他感到自己的脸先是变红,接着又变得苍白。不过,在他还没想好要说的话时,一个本地男孩端进来一大碗汤,大伙便坐下来吃饭。刚才的话似乎引起了阿诺德·杰克逊心中一连串的回忆,因为他开始谈论起狱中的日子来。他娓娓叙说着,毫无怨恨情绪,好像是在一所异国大学讲述他的人生经历。他把贝特曼当做自己的听众,这让贝特曼先是感到迷惑,接着感到慌乱了。他看到爱德华正凝视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快乐,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因为他突然想到杰克逊是在愚弄他,不过很快就觉得有些荒谬,他知道杰克逊没必要这样做。他又开始愤怒起来,阿诺德·杰克逊是厚颜无耻的,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他的冷酷无情,不管假定与否,都让人无法忍受。晚饭还在进行,贝特曼被劝着吃各式饭菜,有生鱼及他叫不上名字的食物。出于所受的教养,他只能大口吞咽着,不过他惊异地发现饭菜真的非常美味。这时意外发生了,对贝特曼来说,这是整个晚上最让人羞窘的事。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小小花冠,为找到话题,他大着胆子谈起花冠来。

    “这是伊娃给你做的,”杰克逊说,“我想她是由于过于羞涩没有亲自交给你。”

    贝特曼用手拿起花冠,对女孩礼貌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你得把它戴上。”她羞红了脸,微笑着说道。

    “我?我可不想戴。”

    “这是这个国家的美好风俗。”阿诺德·杰克逊说。

    他前面也有一个,他拿起来戴上了,爱德华也跟着这样做了。

    “我想我的穿着不适合这个。”贝特曼忐忑道。

    “你要缠腰布吗?”伊娃飞快地问道,“我马上去拿一条。”

    “不了,谢谢。我还是现在这样舒服些。”

    “教给他怎么戴,伊娃。”爱德华说。

    这时,贝特曼恨起他最好的朋友来。伊娃从桌子旁站起来,笑嘻嘻地把花冠戴在他的黑发上。

    “你戴上太合适了,”杰克逊夫人说,“花冠适合他吗,阿诺德?”

    “当然适合。”

    贝特曼每个毛孔都在流汗。

    “天黑了,很遗憾吧?”伊娃说,“我们本来可以给你们三个一起照张相的。”

    贝特曼对天色已晚感激不尽。他觉得,自己身穿蓝色西装,衣领高耸——是那样整洁得体,绅士十足——而头上顶着个古怪花冠,样子一定愚蠢至极。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因为他有生以来从未像现在这样自我克制过,而表面上却又谦恭有礼。他对那个老家伙感到愤怒,你看他——高坐在上座上,半裸着身体;一脸的圣人模样,黄发也漂亮,上面却戴着个花冠,整个人的样子真是荒诞至极。

    晚餐结束了,伊娃和她母亲留下来收拾餐桌,而三位男士在阳台上坐下。天气是煦暖的,夜晚盛开的白花使空气中弥漫着清香。一轮圆月轻移在晴朗的夜空,在宽阔的海面上照出一条光的通道,伸向永恒世界的无垠王国。阿诺德·杰克逊开始讲起话来。他的声音浑厚而富有音乐节律。他讲到了本地人及这个国家的古老传说,讲到了过去发生的离奇故事和探险未知世界的危险经历,谈到了爱情与死亡,憎恨和复仇;他还讲到了发现遥远岛屿的探险家,在岛上定居并娶了大酋长女儿的水手,以及在银色沙滩上度过丰富人生的赶海人。贝特曼起初感到羞辱和恼怒,满脸阴沉地听着,但很快,阿诺德语言中的某种魔力掌控了他,他坐在那里听得入了迷——浪漫的海市蜃楼遮蔽了普通日子的光线。他忘记了阿诺德·杰克逊有一副如簧巧舌,忘记了他正是靠着他的巧舌从轻信的民众身上骗得了大量金钱,忘记了也是那副舌头让他差一点就逃离了刑事惩罚吗?没有人比他更辩才无碍,没有人对层层推进的表达方式有着更敏锐的感觉。突然,他站了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很久没有见面,我应该留下你们单独聊一聊。如果你们要睡觉,特迪会告诉你房间在哪儿。”

    “哦,不过我没考虑在这里过夜,杰克逊先生。”贝特曼说道。

    “你会发现这里更舒服,而且保证明天早上及时叫醒你。”

    阿诺德·杰克逊跟他有礼貌地握了握手,神情庄重得如同一个穿着法衣的主教,然后离开了他的客人。

    “如果你想回帕皮提,我当然会开车送你。”爱德华说,“不过,我建议你今晚留这儿,明天一大早开.车回去,路上的感觉非常棒。”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人都没说话。贝特曼在想怎样展开那个话题,白天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形势更加紧迫。

    “你何时回芝加哥?”他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或许永远都不回去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贝特曼叫道。

    “我在这里很开心,再做出改变不是很愚蠢吗?”

    “老天!你不可能在这里过一辈子的。在这里人不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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