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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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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是我邀请戴维森先生来做客的吗?”

    “别理她。”麦克费尔夫人小声地匆匆说道。

    她们继续往前走,直到听不到她说话了才停下来。

    “她真是厚颜无耻,厚颜无耻!”戴维森夫人突然发作道。

    愤怒简直要让她窒息了。

    回去路上,她们又碰到她正朝港口走去。她把所有的服饰都穿戴上了,大白帽子上插着俗艳的花朵,真是丢人现眼!从她们身边经过时,她冲她们欢快地叫喊起来,而两位女士对她怒目而视,冷若冰霜,旁边站着的几个美国水手见此咧开嘴笑了。刚一进门,雨又落了下来。

    “我想她的漂亮衣服可要完蛋喽!”戴维森夫人恨恨地冷笑道。

    她们的午餐吃到一半的时候戴维森才回来。他全身湿透了,但他不愿换衣服,只是一声不吭地闷坐着,吃了一口饭就止住了,凝视着外面斜飘的雨水。戴维森夫人告诉他她们两次碰到了汤普森小姐,戴维森没有回话,但他愈加紧蹙的眉头表明他已听到了。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让霍恩先生把她赶走吗?”戴维森夫人问道,“我们不能让她侮辱我们。”

    “不过她好像也没地方可去了。”麦克费尔说。

    “她可以跟当地人一起住。”

    “在这样的天气,当地人的小屋住起来一定不会舒服。”

    “我在那种小屋住过多年。”传教士说。

    一个矮小的当地女孩端进来一盘炸香蕉——这是他们每天都要吃的甜点,戴维森转过身对她说:

    “去问问汤普森小姐何时方便,我要见见她。”

    女孩羞怯地点点头出去了。

    “你见她干什么,阿尔弗雷德?”他妻子问。

    “那是我的职责所在,在我采取行动之前,我会把每个机会都给她。”

    “你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会对你无礼的。”

    “让她对我无礼吧,让她对我吐口水好了。跟所有人一样,她也有一颗不朽的灵魂,我要尽我所能拯救她。”

    戴维森夫人耳朵里还回响着那个贱人的嘲笑声。

    “她太过分了!”

    “相对于上帝的怜悯也太过分吗?”戴维森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声音也变得温软柔和了,“绝非如此。罪人之恶可能比地狱自身还要厚,但耶稣基督的慈爱依然能够降临到他们身上。”

    女孩带回了消息。

    “汤普森小姐向您表达了敬意,说只要不是‘营业’时间,她随时欢迎戴维森先生前来。”

    几个人听了都沉默着没说一句话,麦克费尔医生迅速收拢起浮现在嘴角上的笑意,他知道如果他觉得汤普森小姐的厚脸皮很好玩的话,他妻子会跟他恼的。

    他们一声不响地吃过了午饭。饭后两位女士站起来拿起了针线活,麦克费尔夫人开始织另外一条羊毛围巾——从战争爆发到现在她已经织了无数条。医生点上烟斗,而戴维森仍坐在椅子里,心不在焉地盯着眼前的桌子。最后他站起身来,一句话不说走出了房间。他们听到他下了楼梯,又听到敲门后汤普森小姐发出挑衅的声音:“进!”

    他在那里待了一个小时了。麦克费尔医生看着外面的降雨,不由地烦躁起来。这里的雨水跟英国不同。在英国,雨水是轻柔的,飘飘洒洒地落到大地上,而这里的雨水冷酷得有些让人害怕,让人感受到透着恶意的自然的原始力量。这里的雨不是倾盆而下,而是从天上直接流下来,如洪水般冲到地面上。雨水打在波形铁的房顶上,就那么一直“啪啪”地响着,震耳欲聋,似乎带着狂暴的情绪。有时,雨水连连,无休无止,你先是忍不住要尖叫,随之又变得软弱无力,仿佛骨头都松软了,这时你便苦不堪言、绝望透顶。

    传教士回来了,麦克费尔转过头看着他,两个女人也抬起了头。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规劝她忏悔自己,不过她是个邪恶的女人。”

    他停下来,麦克费尔医生看到他两眼黯淡,苍白的脸紧绷着,神色严峻。

    “我主耶稣曾用皮鞭把高利贷者和货币兑换商从上帝圣殿赶走,现在我要拿过那把皮鞭了。”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嘴唇紧紧抿着,黑色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她。”

    他突然转过身来,大步走出了房间。他们听到他又下楼去了。

    “他干什么去?”麦克费尔夫人问。

    “不知道。”戴维森夫人把夹鼻眼镜摘下来擦了擦,“他履行圣职时我从不过问。”

    她接着又叹了口气。

    “怎么啦?”

    “他总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从不知道放松自己。”

    他的行为产生的最初结果,麦克费尔医生是从他们的房东那里听来的。他从小卖店门口经过时,房东叫住了他,然后来到门廊上跟他说话。房东肥胖的脸上忧虑重重。

    “戴维森先生责怪我把房间租给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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