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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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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研究,还要细细地讨论,这对人的大脑来说是个完美的训练。”

    两对夫妇互道了晚安。只剩下麦克费尔夫妇时,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我去把扑克拿过来。”医生最后说。

    麦克费尔夫人充满疑虑地看了看他。跟戴维森夫妇的谈话让她有些不安,她觉得还是不玩扑克的好,因为戴维森夫妇随时都可能过来,但她不愿意把这话说出来。麦克费尔医生把扑克拿来了,她注视着他把牌洗好——虽然带着些模模糊糊的负罪感。楼下继续传来狂欢声。

    第二天天气已经晴好,在帕果帕果闲滞两周已成定局,麦克费尔夫妇决定随遇而安。他们步行到了码头,从行李箱中取了几本书。医生拜访了海军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然后跟他一起查了病床,还给市长留下了名片。在路上他们碰到了汤普森小姐。医生摘下帽子,而她大声欢快地向他道了早安:“早上好,医生!”她的穿着与昨天相同,一袭白裙,闪亮的高跟白靴,沿靴筒顶部往外挤突的粗腿与周围的异国风情有些格格不入。

    “我得说,她穿得不够得体。”麦克费尔夫人说道,“在我看来,她的样子极端下贱。”

    回到房子后,他们看到她正在阳台上跟房东深色皮肤的孩子们玩耍。

    “去跟她说句话。”麦克费尔医生小声对妻子说,“她在这儿就一个人,对她不理不睬有些不厚道。”

    麦克费尔夫人有些迟疑,但她习惯了按照丈夫的要求去做。

    “我想咱们都是这里的房客。”她走过去,有些傻里傻气地开口道。

    “困在这么个小镇真是太糟糕了,是不是?”汤普森小姐回答道,“他们跟我说,在这里有间房住就够幸运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住在一个土著人家里,有些人没办法才会这样,真搞不懂这里为什么连一家旅店都没有。”

    她们又交流了几句。汤普森小姐是个大嗓门,说话喋喋不休,显然是个爱闲聊的主儿。不过麦克费尔夫人能聊的话题实在少得可怜,很快她就说:

    “哦,我想我该上楼了。”

    薄暮时分,当他们坐下来喝傍晚茶时,戴维森走进来说:

    “我看到楼下女子那里坐着几个水手,不知道她跟他们怎么混熟的。”

    “她不会太挑剔的。”戴维森夫人道。

    无所事事、漫无目的的一天过去后,他们都感到有些厌倦。

    “要是天天这样待上两周,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麦克费尔医生说。

    “我们只能把一天分成几块,来做不同的事。”传教士回答,“我要拿出几个钟头来学习,几个钟头来锻炼——在雨季,老天下不下雨你不要去管。另外,我还要用几个钟头来娱乐。”

    麦克费尔医生疑虑地看了看他的伙伴,戴维森的计划让他感到了压力。这次他们吃的还是汉堡牛排,这似乎是厨师会做的唯一一道菜。这时留声机又响了起来。一听到这个声音戴维森紧张地跳了起来,不过没说什么话。接着,有男子唱歌的声音传上来——汤普森小姐的客人们在唱一首著名歌曲,随之便是她自己沙哑而高亢的嗓音,喊叫声、大笑声响成一片。楼上的四个人正要说话,却不由自主地停下,去听楼下酒杯的叮当声、拖拽椅子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显然来了更多的人——汤普森小姐在举行一场晚会。

    “不知她是怎么把他们招来的。”传教士跟麦克费尔在谈医学方面的事,麦克费尔夫人突然插话道。

    这句话表明她的思绪跑到了哪里,戴维森脸上的抽搐也证实了一点:尽管他们谈论的是科学问题,他满脑子想的却是同一回事。医生在讲述他在佛兰德斯前线的从医经历,戴维森甚感无趣,突然间,他大叫一声站了起来。

    “怎么啦,阿尔弗雷德?”戴维森夫人问。

    “毫无疑问!我竟然从未想到,她是从伊韦雷来的。”

    “不可能。”

    “她是在檀香山上的船,这是明摆着的。她到这里来是做生意。这里!”

    他带着满腔怒火说出最后两个字。

    “伊韦雷是哪里?”麦克费尔夫人问。

    他把忧郁的目光转向她,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了。

    “檀香山的瘟疫区,红灯区——人类文明的耻辱。”

    伊韦雷地处檀香山的城市边缘。黑暗中走过几条港口小巷,穿过一座摇摇晃晃的桥梁,来到一条坑坑洼洼、沟壑纵横的偏僻道路上,这时周围会突然明亮起来。道路两旁都是停车场,有灯光耀眼的低档酒吧,每个里面都传来嘈杂的自动钢琴声,还有理发店和烟草店。空气中流淌着浮躁喧嚣和寻欢作乐的气息。这条道路将伊韦雷一分为二,你随便向左或向右拐进一条狭窄小巷都能发现你已到了伊韦雷。这里有成排的小房子,整齐干净,涂着绿漆,房子间的道路宽阔而笔直。在设计上,它跟一座花园城市无异;不过,尽管规整体面,洁净有序,但不无讽刺的是,一提到它人们就会痛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在寻欢逐爱上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里更自成体系,有章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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