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和戴维森还坐在他离开时的位置上,这段时间他们不可能有什么活动和交流。
“我在等你,”戴维森用一种陌生、冷淡的声音说道,“我希望你们都跟我一起为这个犯下错误的姐妹的灵魂祈祷。”
他从书架上取下《圣经》,然后坐在刚吃过晚饭的餐桌旁。桌子还未收拾,他把茶壶推到一边,开始用洪亮、深沉、有力的嗓音给他们诵读耶稣基督审判通奸女子的那一章。
“现在,跟我一起跪下来,让我们为我们亲爱的姐妹——莎蒂·汤普森的灵魂而祈祷。”
他开始了滔滔不绝、激情洋溢的祷告,恳求上帝施恩于那个罪孽深重的女人。麦克费尔夫人和戴维森夫人跪下来,闭上眼睛。医生感到惊诧尴尬、局促不安,也跪了下来。传教士的祈祷狂放而流畅,他自己都极受感动,讲着讲着泪水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屋外,无情的雨水还在飘落着,不止不歇,带着强烈的人类般的恶意。
最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停了一会儿说道:
“现在我们再重复一遍主祷文。”
重复完之后,他们都跟着他站了起来。戴维森夫人面容苍白而安宁,她感到舒适、平和,而麦克费尔夫妇突然窘迫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我下去看看她怎么样了。”麦克费尔医生说。
敲门后霍恩给他开了门,汤普森小姐正坐在一把摇椅里,轻轻地抽泣着。
“你在做什么?”麦克费尔大声叫道,“我跟你说了要躺着。”
“我没法躺,我想见戴维森先生。”
“可怜的孩子,你认为那有用吗?你绝不能动摇他的。”
“他说过如果我请他来他就会来。”
麦克费尔给房东打了个手势。
“去把他叫来。”
房东上楼时两人默不作声地等着,很快戴维森进来了。
“抱歉让你过来。”她面色忧郁地看着他说。
“我一直等着你来请我,我知道我的祈祷上帝会答复的。”
他们相互凝视了一下,她的目光便转移开了,说话时也不敢正眼看着他。
“我过去是个坏女人,我想忏悔。”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他听到我们的祷告了。”
他转向两位男人。
“让我独自跟她待会儿,告诉戴维森夫人我们的祈祷上帝已经答复了。”
他们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哎呀!”房东叹息道。
那天晚上麦克费尔医生迟迟不能入睡,忽然听到传教士走上楼来,他看了看表,是凌晨两点,不过传教士仍没有立即上床,因为透过房间之间的木制隔板能听到他还在大声祈祷。最后他终于精疲力竭,酣然睡去。
第二天早上再见到他时,他的样子让医生惊异。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疲倦,不过眼睛里闪烁着神圣的火花,看上去似乎有些欣喜若狂。
“我想让你过一会儿下去看看莎蒂,”他说,“我不敢说她的身体好些了,但她的精神却已有所改观。”
医生觉得自己软弱无力,紧张兮兮。
“昨天你跟她待到很晚。”他说。
“是的,她无法忍受我离开她。”
“你看起来很开心嘛!”医生怒不可遏道。
戴维森的眼睛里闪现出狂喜。
“我得到了莫大恩宠,昨天晚上,我有幸让一个迷失的灵魂回到了耶稣的怀抱。”
汤普森小姐斜靠在摇椅里,床没有整理,房间乱成一团。她没有心绪打扮,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晨衣,头发胡乱打成一个结。脸上用湿毛巾擦了一把,哭泣让整张脸都肿胀了,皱纹密布,人看起来无精打采。
医生进门时她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看,惊惧而伤心。
“戴维森先生在哪里?”她问。
“如果你找他,他很快就到。”医生不悦道,“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哦,我想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吃什么了吗?”
“霍恩拿来了咖啡。”
她忧虑地看着他。
“你认为他会很快下来吗?我觉得有他在身边,好像感觉就没那么糟糕了。”
“你周二还走吗?”
“是的,他说我必须走。请让他马上过来,你帮不上忙,现在只有他能帮我。”
“那好吧。”医生说。
接下来的三天,传教士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莎蒂·汤普森那儿,只是吃饭时才跟别人在一起。麦克费尔医生注意到他吃得很少。
“他把自己弄得太疲惫了,”戴维森夫人心疼道,“如果他不注意的话,身体会垮掉的,但他就是不肯宽待自己。”
她面色苍白,告诉麦克费尔说她昨晚一夜未眠。从汤普森小姐那里上楼后,戴维森一直在祈祷,直到筋疲力尽为止。即使这样他也没睡多久,一两个小时后就起床穿上了衣服,然后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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