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荡,寻找“外遇”,由此开始尝试毒品的致命的诱惑,两次因为“未成年流浪”被警察抓走。盖世里去了雅克林娜离开丈夫后在十四区所住的萨瓦宾馆,了解到雅克林娜就是经常出入孔岱咖啡馆的露姬。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盖世里乘坐北南线地铁,来到皮嘉尔,去了雅克林娜做姑娘的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十八区的拉谢尔大道。盖世里感觉自己在走近雅克林娜,他思索着她逃跑的动机,怎么逃,逃往哪里,怎么开始,结果又怎样。这个孤独脆弱、捉摸不透的年轻女子的故事深深打动了他,于是他决定放弃侦察任务,不再追寻她的秘密,不再干扰她的生活。
第三个叙述者是露姬本人,她亲自讲述她在十八区度过的童年,她的离家出走。这一章是整部作品的关键,在这里,雅克林娜部分回答了自己为什么总想逃,也部分回答了那名大学生和盖世里一直在苦苦思索的问题,读者终于可以从她本人的叙述中接近这个谜一般的女人。雅克林娜回忆了她在拉谢尔大道10号度过的童年和少年时光,那是在克里希林荫大道和考兰古街之间,靠近蒙马特公墓。晚上,母亲总不在家,她趁母亲晚上上班之际,偷偷溜到外面闲逛,沿着或者绕着克里希大街游荡。她喜欢走左侧隐没在黑暗之中的人行道,因为另一侧的灯光招牌和霓虹灯令她恐惧。警察两次抓到她,一次在九区,一次在十八区。夜游的时候,她碰到了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人都给她提供战胜恐惧的“良药”。女的名叫亚娜特,绰号叫“死人头”,让她尝试吸“雪”——一种毒品,这种“雪”让雅克林娜产生一种神淸气爽的感觉,吸过之后她不再感到恐惧,仿佛恐惧一去不返了。另一个是克里希林荫大道的书店老板,他专卖科幻和天文学书籍,还送了一本《无限之旅》给雅克林娜,让她体验到阅读的乐趣。她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总想逃走:“每次我和什么人断绝往来,我都感觉到一种沉醉。”不管是少年时代离家出走,还是从丈夫家里逃走,她每一次逃跑都感到同样的沉醉,就像在梦中一样。
第四章和最后一章是露姬的情人罗兰的自述,由罗兰讲述他和露姬的淳朴温柔的爱情。罗兰是一个在巴黎寻找“中立地区”或者“无人地带”的刚入门的作家。他和露姬在一个名叫居伊·德·威尔的人组织的聚会上相遇,德·威尔是个神秘学家,也像是一群年轻人的精神导师,他推荐露姬阅读两本书,一本是《消失的地平线》,一本是《不存在的露易丝》。罗兰和露姬从相识到相爱,他的叙述中几次提到他很幸福,而在一个美丽的夏日,露姬在塞纳河边,“在阳光下,在静谧中,款款朝我走来”的身影也变成了永恒的美妙瞬间定格在记忆之中。但是,即使是在这些所谓的“中立地区”,他们也并不觉得安全,雅克林娜频繁光顾的拉丁区勾起罗兰痛苦的回忆,而十六区又太靠近她丈夫在诺伊利的寓所。于是他们俩开始谋划到国外去旅行。但没隔多久,露姬突然跳窗自杀,故事到此结束。这一部分交织着罗兰种种或美好或痛苦的回忆和感受,在露姬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罗兰在通往露姬生前居住过的那家旅馆的街上散步,还常常听见露姬呼唤他的声音,叙述过程中,罗兰突然改变人称:“有一刻我有一种幻觉,觉得在公墓的另一头可以再次见到你……”道出了罗兰一往情深的爱恋。
三
《青春咖啡馆》里的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的巴黎,作者开篇引用了一段话:“在真实生活之旅的中途,我们被一缕绵长的愁绪包围,在挥霍青春的咖啡馆里,愁绪从那么多戏谑的和伤感的话语中流露出来。”这段充满悲情色彩的题铭引自“国际情境主义者”的创始人之一居伊·德波拍摄的电影《我们一起游荡在夜的黑暗中,然后被烈火呑噬》里的独白。国际情境主义者认为,“在这个被商品和景观统治的社会中,创造精神和人生梦想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感到窒息”,所以他们主张用创造生活取代“被动生活”,呼吁“毫无拘束地生活、毫无节制地享受”和游戏人生,并进行人生的“漂移”。居伊·德波在《漂移理论》一书中指出,漂移是“一种快速通过各种环境的技巧”,是指对物化的城市生活,特别是建筑空间布局的凝固性的否定。按照这种指导思想,德波和国际情境论者放下各种社会关系,在巴黎、伦敦、罗马、布鲁塞尔等欧洲大陆的许多城市乡村开始漂移实践活动,旨在使自我从无聊的模式化的日常生活中解放出来,他们的思想对知识分子和大学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青春咖啡馆》故事发生在六十年代初,正是情境主义者活动最如火如荼的时期。作品中的人物似乎都在按照情境主义者的规则生活着,跟那些情境主义者一样,他们都认为工作和学习是束缚人的,“永远也别工作”,写在墙上的标语非常醒目。四个叙述者在讲述露姬人生故事的同时,也在城市的各个方向游荡,露姬的短暂人生实际上也是一个神秘脆弱、捉摸不透的女人在六十年代的巴黎漂移的经历。再加上这部作品中有许多真实人物出现,比方说阿瑟·阿达莫夫,奥利维尔·拉隆德,莫里斯·拉法艾尔,他们的出现使小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