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人员,听说汤长官和王仲廉部都遭过劫,没想到咱们也碰上了。”
“可咱们不是零散部队,还保持建制呀?”
“2团的部队刚过去,他们精得很,肯定是按兵不动,专等人少的,大概看咱总部人少好欺负才出来的。”
蔡继刚在重庆军委会工作时,由于政府对负面消息的封锁,他对河南民间的状况并不了解,听了刘昌义的解释,未免气不打一处来,他厉声道:“我们是抗日的部队,现在正在打仗,请不要干扰我们的战斗行动!”
那中年汉子嘲弄地说:“抗啥日啊?还是先抗抗汤恩伯的遭殃军吧!这位长官,俺不要你的命,乖乖把枪和粮食留下,滚蛋就中!”
蔡继刚气坏了:“现在是战争时期,军情如火,你们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俺负狗屁的责!反正也活不下去,横竖都是个死,有种你就开枪,把俺们都打死,要不就放下家伙滚蛋!”
蔡继刚顿时七窍生烟,他猛地拔出手枪:“妈的,你以为我不敢?谁破坏抗日,我有一个杀一个。史铁柱,机枪准备!警卫班,全体上刺刀!排成横列跟我上!”
警卫班的弟兄们都挺起了刺刀,铁柱看看满堂又看看蔡继刚,他犹豫着拉动枪栓。
刘昌义有些不知所措,他低声对蔡继刚说:“老弟,你还真打算开枪?还是再商量商量吧,一旦开枪麻烦就大啦!”
满堂心里也发虚,真要向老百姓开火,他实在下不去手,况且自己饿得没办法时也干过这营生。他连忙凑在蔡继刚耳边小声说:“长官,不能开枪啊,他们也是没办法,这两年闹灾,老百姓都给饿狠了,咱别动真格的,吓唬吓唬就中……”
满堂的话对蔡继刚还真起了作用,他脸色有所缓和,哼了一声发出命令:“机枪手,枪口抬高两寸,以我枪声为号,向对方头顶上方射击!”
蔡继刚“啪”的甩手一枪,对面中年汉子的破草帽应声飞起,铁柱的机枪“哒哒哒”的打了一个长点射,子弹擦着打劫者的头皮嗖嗖飞过。那中年汉子的精神立刻崩溃了,他抱住脑袋第一个转身逃跑,嘴里叫着:“娘呀,他们动真的嘞!”打劫的农民们大骇,他们原本都是些胆小的农民,实在是被饿得发了疯才铤而走险,此时一见军队真的开了火,立刻作鸟兽散,不少农民连裤子都跑掉了。
蔡继刚铁青着脸把手枪装入枪套,嘴里骂着:“这叫什么事?军队打败仗,老百姓当汉奸,照这么下去,中国还有什么希望?”
满堂讨好地对蔡继刚说:“蔡长官,你别和这帮鳖孙生气,他们也不是汉奸,是个啥来……俺也说不清楚,等到了宿营地,俺跟你好好说说。”
铁柱抱着机枪转过身去,装作没听见满堂的话。
傍晚,部队到达崤山天爷庙。这是一个小山村,高树勋的39集团军总部也在这里宿营,这会儿已经架起了电台。
蔡继刚汇总了一下自己掌握的战况,通过39集团军总部电台,向军委会军令部汇报战况:“洛阳失守后,敌63师团、69师团仍马不停蹄向豫西南急进,现在前锋已过洛宁、长水、故县,其攻击点似指卢氏。卢氏为我驻豫部队后方补给基地和兵站,切不可失!这一点请军委会考虑。此外,日军另一路主力,其37师团、110师团、62师团及第1军的第5、第59两个旅团一直尾随我河防西撤部队各军,其战略意图似指灵宝、潼关……”
蔡继刚请通讯参谋将自己的战况汇总编成密码发出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很清楚,这封电报很可能会被日军破译截获,冈村宁次的那个无线电侦破小组是很敬业的,这小组里面的几个密码破译专家都是个中高手,他们很少休息,也从不休假,夜以继日地工作,其工作效率极高,中国的密码破译专家不是他们的对手。中国军队只能采取经常更换密码的方式,而且把更换周期越缩越短。即使这样,中国军队的密码仍然频频被破译。
蔡继刚常想,如果蒋委员长给自己权力,他一定要成立个战略欺骗机构,利用日军的密码破译能力将大量的假情报提供给对方,以造成对方的错误判断。实施战略欺骗是件一本万利的事,一旦运作成功,能以极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战争的实质,除了双方国力和资源的较量,更是双方决策者在智力层面和运作能力的较量。我们的老祖宗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把这种战略运作玩得炉火纯青。孙子认为:“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可惜,重庆军委会那些高官没人关心这些,他们总是一味地强调国力的羸弱、士兵素质的低劣及武器装备的简陋,总是希望通过外交渠道争取更多的外援,或从租借法案的物资分配上多讨得一些份额。中国不是没有人才,而是有能力的无权,有权的无能力。
想到这里,蔡继刚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不再想这些了,这个时候自己能做的,只是尽一个军人的本分,别的他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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