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第39集团军总司令高树勋中将正眉头紧锁,拿着放大镜和比例尺在军用地图上寻找战机。
高树勋出身西北军,早年当过冯玉祥的贴身警卫,他从士兵干起,直到官拜集团军总司令。因受冯玉祥的影响,高树勋也入了基督教,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就是这位基督徒,在1940年干了件石破天惊的大事:他设计诱捕了汉奸石友三,然后连个愣儿都没打就把石友三给活埋了。此事在中国军界引起极大震动,被称为大快人心之事。
在豫中会战前,蔡继刚与高树勋并不熟悉,只是这次随同河防部队西撤的途中两人才渐渐熟悉起来。
高树勋怒气冲冲地把比例尺扔在桌上,嘴里只蹦出了两个字:“窝囊!”
蔡继刚接过高树勋的话:“是窝囊,仗打成这样谁不窝囊?我他妈的一头撞死的心都有!高司令,我们不能再退了,再退只能退往灵宝、潼关,这不是把日本人往西安引吗?西安有中美空军基地,是第八战区司令部所在地,日军一旦进入陕西,后果不堪设想。”
高树勋阴沉着脸说:“第一战区把仗打得一塌糊涂,还把祸水引到八战区,我们这些人今后怕是没脸见人了,还好意思穿这身军装吗?”
蔡继刚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们得打一仗,一定要打一仗!高司令,刘军长,你们借我一个团,我只要一个团,打不好我蔡继刚提头来见!”
一只肥硕的老鼠顺着墙根飞快地跑过,怒火中烧的高树勋右手一动已拔枪在手,他抬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响过,老鼠被子弹打得飞出两米远……
站在院子里的卫士们不知屋子里出了什么事,都持枪冲了进来。
高树勋吼了一声:“都给我滚出去!”他“啪”地把手枪拍在桌上:“云鹤老弟,咱们干!你来指挥这一仗,要枪我给枪,要兵我给兵!”
刘昌义也冲动起来:“我也同意打,就这么丢盔弃甲地撤到陕西,就是蒋委员长不追究我们,我们自己也没脸穿这身军装了。只是现在没有高级别的长官统一指挥,别的部队能听我们的吗?”
蔡继刚冷笑道:“我根本就没指望大打一仗,别说是我,就是高司令出面和其他各军商议,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么多军长师长,各有各的打算,也许人家还认为我们多事呢。”
高树勋说:“别人都指望不上,咱们自己干,以我们新8军为主,刘军长的暂15军可以作为预备队待命。云鹤老弟,详细说说你的打算,这一仗咱们怎么打,打多大规模?”
蔡继刚肚子里早有了预案,他拿过五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展开,用红铅笔在一个点上画了个圈:“两位长官,我想把这个山谷作为预设战场,昨天我从那里过的时候已经看好了地形。我的想法是,把新8军的一个团放在这里打个伏击,暂15军的两个团布置在侧翼,随时准备阻击敌人的增援部队。”
高树勋提出质疑:“我有三个问题。第一,你现在并没有掌握第一手情报,敌人的先头部队兵力有多少?是一个联队还是一个大队?若是一个联队,我们一个团不但吃不掉它,反而有可能被它吃掉。第二,如果进入伏击圈的是敌人一个大队,我们同样面临很大风险,日军一个步兵大队的标准编制是1100人,我们的一个团只有两千多人,一旦投入战斗,很可能谁也吃不动谁,把战斗打成胶着状态,到时候我们想脱身都脱不了。第三,敌人先头部队与后面大部队之间距离有多远?如果是五公里之内,我们无法速战速决迅速脱身。云鹤老弟,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蔡继刚回答:“高司令,我的胃口不大,干掉鬼子一个中队我就知足。只要这一个中队进入伏击圈,我马上把口子封死,用一个团干它一个中队还是有把握的。”
刘昌义盯着地图问:“你的意思,是控制进入伏击圈的日军人数?可你准备用什么去封口子?是用火力阻击敌人?的后续部队?别忘了,敌人的火力可比我们强,这么干我们恐怕没有把握。”
蔡继刚胸有成竹:“这个好办,我看地形时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山谷的进口处只有七八米宽,两侧都是峭壁,我准备用两吨炸药进行定向爆破,把山口炸塌。我计算了一下,炸药引爆后两边峭壁向中间坍塌,会形成高十几米的岩石屏障,敌人的工兵即使使用施工机械清障至少也需要两天。有了这两天,我们什么事都办完了。暂15军的阻击部队可以凭借这道人工障碍进行阻击,敌人就是出动坦克也无济于事。”
高树勋大笑:“老弟啊老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种怪招来,你大概早惦记上我们工兵营的那些炸药了吧?”
蔡继刚笑着承认:“是啊,我早注意到了,新8军工兵营为了带这些炸药,一路上苦不堪言,我看不如把它用掉,也好轻装上路嘛。”
刘昌义感叹道:“妈的,上过洋军校的人就是鬼点子多,连工兵爆破也懂。我说老弟,你给我讲讲,什么叫定向爆破?”
“定向爆破是把某一地区的土石方抛掷到指定的地区,并大致堆积成所需形状的爆破方式,其实这个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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