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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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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上的字迹。

    “哥,这衣服上有个窟窿,是不是枪眼儿啊?”铁柱把军服捧给满堂看。

    满堂草草看了一眼,不满地嘟囔着:“嗯,八成是从死尸上扒下来的。长官,咱不是国军吗?咋连件新衣服都混不上?”

    麻子排长不耐烦了:“你狗日的就凑合着穿吧,又不是啥新姑爷。实话告诉你,这身破军装你能穿几天还不知道哩,打起仗来闹不好头一天就死毬了,还他娘的挑挑拣拣?”

    一个中士拎着两支汉阳造步枪走过来,他把步枪靠在堑壕的胸墙上说:“这是你们的枪,每人的弹药基数是30发子弹,还有四颗手榴弹。一会儿排长会教你们装弹射击。”

    铁柱好奇地摸着汉阳造步枪,玩了两下就失去了兴趣,他眼睛死死盯住排长身后的那挺捷克式轻机枪说:“排长,俺用那支枪行不?”

    麻子排长回身一看就笑了:“小兔崽子,就你这小身板儿还想打机枪?奶毛儿还没褪净哩,这机枪叫起来,还不把你震散了架?行啦,你们能把步枪玩好就不错了,过来,我教你们怎么用。”

    麻子排长简单地教了教步枪的装弹和瞄准,手榴弹如何拧开盖子拉弦。

    铁柱摆弄着步枪问:“排长,鬼子到了跟前咋办?”

    “那就跟他狗日的拼刺刀,这还用问?”麻子排长又不耐烦了。

    “咋拼呢?”铁柱一点也没看出排长的不耐烦,仍然不依不饶地追问。

    麻子排长火了:“你他娘的咋问起个没完?一会儿就开仗了,老子就是教你也来不及了。咋拼?想咋拼咋拼,不成就他妈的一头撞过去,拿脑袋当刺刀!”

    满堂按照麻子排长示范的那样拧开手榴弹盖子,把导火索的金属环套在小拇指上,他比划了一下,怀疑地问:“排长,不行啊,这环儿套在小拇哥上,俺一扔这铁疙瘩,又给拽回来咋办?”

    麻子排长发了火:“拽个屁!老子咋教你,你就咋扔,别他娘的扔到腚后头就行啦,哪儿这么多废话?”

    麻子排长骂骂咧咧地往胸墙上爬,却突然看见胸墙上出现两只做工考究的高筒马靴,他猛一抬头,发现堑壕上面站着一个穿黄呢军服的少将,这可把他吓得不轻,连忙立正敬礼:“长官好!国民革命军第29师86团2营3连8排少尉排长黄光成,听候长官训示!”

    蔡继刚在吕公良的陪同下刚刚走到这里,就听见麻子排长在训斥士兵,满堂和铁柱刚穿上不合身的破军装,窝窝囊囊地站在那里,满堂的裤子不够长,成了吊脚裤。铁柱军裤的裤脚居然一只高一只低,显得很滑稽,两人的军容风纪简直一塌糊涂。

    蔡继刚皱起眉头盯着麻子排长说:“少尉,我想提醒你一下,训练新兵要耐心,看样子你这两个新兵从来没有摸过枪,你有责任把他们训练成优秀士兵。”

    “是!卑职明白!”

    蔡继刚对这个少尉一点好感也没有,在他看来,让没受过训练的新兵投入战斗简直是胡闹,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两千多年前的孔子都明白这一点,《论语》中就有“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的句子。孔子认为,让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民去作战,就等于抛弃他们。蔡继刚很反感这些下级军官的不负责任,可有什么办法呢?战争进行将近七年了,部队中的连排级军官伤亡实在太大,战争初期那些受过军校教育、有带兵经验的下级军官早已伤亡殆尽,除了从士兵中选拔军官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蔡继刚拿起步枪,装好刺刀对满堂和铁柱说:“来,你们两个过来,我来讲讲拼刺刀的基本要领。”

    满堂和铁柱连滚带爬地登上胸墙,恭恭敬敬地站好。

    蔡继刚以45度角挺枪摆出标准的刺杀姿势,开始讲解:“拼刺刀的大忌是首先大力突刺,把身体的正面全部暴露在对手面前,这样很危险。你要沉住气,想办法用假动作引诱对方先突刺,这时只要枪托向下,用小臂之力猛地挡开对方刺刀,立刻把刺刀前挺,借对方前冲之力刺中对手……”

    铁柱端枪比划着问:“长官,是不是往心窝子里捅就中?”

    蔡继刚说:“不对,有经验的老兵在刺杀时不会以敌方的前胸为目标,因为这样刺刀很容易卡在肋骨中间,最好的攻击部位是敌人的腹部。记住!一定要用枪管去拨挡对方的突刺,而不是用刺刀。因为刺刀太单薄,分量也不够。还有,进行白刃战从来是勇气第一,技术第二,短兵相接靠的是一股气势,没有胆量你技术再好也没用……”

    蔡继刚边讲边以动作示范,满堂心不在焉地听着,还拼刺刀呢?扯淡!他根本就没打算学,满堂早已打定主意,战斗一旦打响,别让他逮住机会,只要有机会他就带着铁柱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去他娘的,这个国家不是他佟满堂的,他犯不上为国家去流血拼命。

    蔡继刚放下步枪,不再多说,他心里很清楚,新兵太多了,哪里教得过来,还是听天由命吧!多年的战争经验表明,新兵第一次上火线的死亡率常常在百分之八十左右,战前说得再多也是“嘴上谈兵”,战争才是最好的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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