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眼花缭乱,无所适从。
乱归乱,这场大战到底还是初见端倪,国军第一战区的40万大军在日军乱糟糟的攻击下,终于出现可怕的雪崩效应。
用军委会督战官蔡继刚少将的话说:不是敌人太强,而是我们太弱。
现在蔡继刚和副官沈光亚正在从洛阳赶往叶县的路上,按照军委会的命令,他要在叶县和暂编第15军刘昌义军长会合,然后一同前往许昌督战。
简陋的公路上挤满了逃难的人群,人群中有挑着担子的,有赶着猪羊耕牛的,还有些富庶人家赶着大车,一家男女老少都挤在车上,巨大的、首尾不见的人流缓慢地在公路上蠕动着。蔡继刚的吉普车司机心急如焚,他拼命按响喇叭,企图夺路而行,但麻木的人群无动于衷,继续向前涌动着,没有人让路,甚至连看他们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蔡继刚隔着车窗无奈地望着公路上成千上万的难民,烦躁地撕开衣领,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焦虑情绪。走不动也只好等一等了,你就是急得火上房也没用,总不能从人群里撞出一条血路来。
中国的老百姓此时实在倒霉,政府的行政效率低下,没有官员会真心帮助民众,他们向来处于自生自灭的生存状态。战事开始之前也没有任何政府官员通知民众,直到听到枪炮声他们才知道打仗了,于是便自发地收拾起细软,赶着牛羊出门逃难。至于朝哪个方向走,到哪里去避难,他们心里却一片茫然,此时竟朝着火线方向涌动着,懵懵懂懂,一头撞进正在激烈交火的战场。
蔡继刚终于冷静下来,他认为公路上这种状况非常危险,一旦日军飞机临空,后果将不堪设想,那些日军飞行员对袭击平民向来是乐此不疲。但他无奈于自己势单力薄,面对这成千上万没有任何组织的难民,他是如此渺小、无能,什么也做不了,也没有人会听从他的指挥。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蔡继刚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两架日军零式战斗机沿着公路超低空掠过,机翼下的机枪喷射着一团团火焰,密集的弹雨将公路上的人群打得人仰马翻……
吉普车司机手疾眼快,他猛打方向盘,加大马力将吉普车开下路基,副官沈光亚迅速把蔡继刚拉出车厢扑倒。
蔡继刚怒火难平地推开沈副官,随手掏出左轮手枪向日军飞机连开六枪,直到弹巢里的子弹被全部打光。他心里明白,这几枪除了发泄一下愤怒,不会有任何作用。
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四架编队的P-40战斗机,它们从公路上空一掠而过,向日军零式机猛扑过去,远处隐隐传来大口径机枪的连续射击声。
蔡继刚从P-40战斗机头部的鲨鱼嘴图案和机尾的青天白日徽上判断,这是中美空军混合团的飞机。很多人都知道,中美空军混合团飞机头部绘有鲨鱼嘴图案,却鲜有人知道,这些彩绘图案其实有很多种,每一个飞行员都会根据自己的构想创作出各自可爱的造型,从鲨鱼嘴上表现出不同的神态,有龇着牙表示愤怒的,有撇着嘴表示嘲讽的,还有表示悲伤失望或渴望友谊的。那些在国外受过训的中国飞行员和他们的美国战友一样,几乎每个人都是标新立异者,都要尽量把自己飞机上的图案作得与众不同。
公路上的人流又重新蠕动起来,蔡继刚坐进吉普车,汽车随着人流缓慢地向前行走,蔡继刚疲惫地合上眼睛。一看见这些鲨鱼嘴图案的飞机,他便想起了弟弟蔡继恒。
蔡继刚唯一的弟弟比他小16岁,在中美空军混合团当飞行员,兄弟俩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有一次蔡继刚在昆明遇见陈纳德将军,闲谈中他提到弟弟蔡继恒在中美空军混合团服役,陈纳德惊讶地睁大眼睛:“蔡,你怎么不早说?原来‘鳄鱼’是你弟弟。”
蔡继刚愣了一下:“什么鳄鱼?他叫蔡继恒。”
陈纳德肯定地说:“就是这家伙,他的绰号叫‘鳄鱼’,不要说在中美混合团了,就是在整个第14航空队他也是个名人,这是条胆大包天的鳄鱼。”
蔡继刚心里一沉,这浑小子是不是又惹事了?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从小就极不安分,善做离经叛道之举。
“将军,我有好久没见到他了,我弟弟表现如何?”蔡继刚忐忑不安地问道。
“唔,他这个绰号起得很贴切,既凶狠又狡猾,名副其实啊。别人在空战中都是瞄准对方的飞机开火,可‘鳄鱼’却专门瞄准对方的驾驶舱射击,他好像不在乎是否击落敌机,而是一心一意地要干掉对方的飞行员。现在这条‘鳄鱼’已经击落过三架敌机,其中两架还是零式机,而且每次都是击毙了对方的飞行员,才导致飞机自然坠毁。值得一提的是,‘鳄鱼’自己的飞机到目前还没被击落过,这说明他非常狡猾。所以他的军衔因为战功提升得很快,现在已经是上尉了,我看他很快就能当上王牌飞行员,真是个好小伙子!”陈纳德居然对蔡继恒赞不绝口。
“将军,有什么样的战绩才能获得王牌飞行员的称号?”
“哦,是这样,按照空军的传统,只要击落五架敌机就可以获得此称号,‘鳄鱼’已经有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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