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根据学术会议选举的规定,投票日一个月前才发布选举公告,候选人在此之前完全不能进行任何选举造势活动。在公告后,只能寄发有限的明信片,绝对不能上门拜票或写信催票,也不能搜集选票,并禁止任何方式的辅选。但他却大张旗鼓地在医局里设置竞选总部,一下子说要怎么统合兄弟大学的票,一下子又要整合学会的票,还要求每个医局员都得拉五票,甚至加重我们的工作负担,简直太过份了!自从抽走十位资深助理去忙辅选之后,每天的门诊都要到一点半、二点后才能结束,原本十天值一次夜班,现在变成了两次;原来一个人负责五个病人,现在也增加为十二、三个,都快到达我们负荷的极限了。”
一位眼睛布满血丝的医局员说:“原本一星期只要参加两次手术,现在变成了三、四次,体力消耗太大了。我前天和昨天连续两天协助做手术。尤其昨天,简直把我累垮了,上午门诊结束后,马上就进手术室。在担任金井副教授的手术助理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差点儿把小型止血钳放在病人肚子里就缝合了,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教授应该多为病人设想,如果下次再发生什么意外,又被病人告上法庭,第一外科就真的完蛋了。”他瞥了柳原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
医局内充塞着冷漠的空气,中河敏感地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即使整天这么发牢骚,我们这些无薪医生的地位也不会有任何改善。整天说要打破医局的封建制度,光说不练有什么用,不如由无薪医局员委员会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很有领导气概地切中了要害。
“但问题实在太多了,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听刚入局不久的医局员这么问,中河回答道:“首要任务就是医局长的直选。现在的医局长都是由教授指派自己好掌控的家伙,就像去酒店点自己喜欢的小姐坐台一样,之前的佃和现在的安西都是只会拍马屁的阴险家伙。”他说到咬牙切齿。
其他医局员闻言纷纷表示赞成:“没错。趁那些资深助理忙着学术会议选举之机,我们来推动医局长的直选吧。”
年轻医局员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着。柳原孤零零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佐佐木良江坐在收银台附近的招待桌子旁,向对面的大盘商丸高纤维业务部长重复着相同的话。
“对不起。虽然我们当初约定月底要付款,但请你通融到下个月五日。”
他们从大盘商那里进了九十二万四千元的货,但至今仍然没有筹齐货款。虽然很想开立支票,但自从丈夫庸平死后,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佐佐木商店的生意一落千丈,大盘商都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本票,只用现金交易,每个月二十日以前的货款都得在月底付现。
丸高纤维野村业务部长约五十多岁,他跷起二郎腿,态度很不客气。
“太太,说好了月底付款的,现在又说付不出,这不是故意让我为难吗?上个月,我们公司提出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用本票交易,是你们再三拜托,说一定会在月底结清,我们才发货给你们的。没想到第一次结账就这么不干脆,这生意要怎么做下去?”
在庸平还很健壮、店里生意兴隆时,野村整天卑躬屈膝地上门拜访,还肉麻兮兮地称良江为“贤内助”。如今他却翻脸不认人,竟然粗鲁地称良江为“太太”。他嘴里叼着烟,眼睛打量着一旁架上稀稀落落的商品。上个月底又有七名店员辞职了。
仅剩的六名店员站在门可罗雀的店内,等待客人上门。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即将破产的佐佐木商店在资金周转上已经出了问题。
良江请野村喝女儿芳子端上来的茶,说道:“野村先生,请你通融一下,等到下个月五日,算是帮我们一个大忙。”
她的头低得几乎快碰到桌子了,但野村一口都没沾端上来的茶,不客气地说:“你不能光叫我等,至少要告诉我何时可以收到多少帐款、要付我们多少,总要给我个交代啊。”
良江不知该如何回答。由于几家外地的批发店有一些未收的帐款,良江怕自己一个女人家会被对方看扁,所以就交由专务董事杉田在六天前出发去收帐。照理说,最晚昨天晚上就应该回到大阪了,但至今仍然毫无消息,也不见人影。这次去收的帐都是各地的大客户,只要杉田回来,就立刻可以支付整天来催帐的丸高纤维的货款。
“真的拜托你等到五日,我一定会把货款如数奉上。”她再次明确地做出保证。
“既然你说得那么肯定,就请开一张五日到期的支票,我以丸高纤维业务部长的身份保证,不会在五日以前把支票存进银行。”
当他进一步提出要求时,良江突然沉默不语。万一开了支票而杉田的收款却出了差池,就会变成跳票,成为银行的拒绝往来户。毕竟帐款还没到手,想到可能会有这样的风险,良江不敢随便开支票。
“你看,我一说要开支票,你就马上不说话了。可见你根本还不知道要从哪里找钱来付我们的货款。”
“不,杉田去收帐了,冈山车站前的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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