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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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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剖的课程!您可是弄错啦。不错,他们是在我们身边行走着。但是,请看看他们的头昂立在什么地方:是在那霓虹灯、刺柏子酒和薄荷香气做成的薄薄云雾之中,那云雾正从红绿相间的商店招牌上徐徐下降。荷兰是一个梦,先生,是黄金和烟雾的梦:烟雾多在白天,黄金多在夜间。而不论白天黑夜,梦里的人物都像德国神话中的圣杯骑士,骑着装有高高车把的黑色自行车,神思恍惚地飞快前进,像是一群群黑色的天鹅,在全国沿着一条条运河,围着一片片海面,无休无止地旋转又旋转!他们在梦想,昂首于金黄色的云雾之中。他们周而复始地旋转着,他们像梦游者一样,在薄雾的金黄色烟云中祈祷着,他们已不在此地。他们已飞向千万公里之外的爪哇,那远方的岛屿。他们取来面目狰狞的印度尼西亚神怪,陈设在所有的玻璃橱窗中。这些神怪此刻正在我们头顶游荡,然后再降落在商店招牌和层次分明的屋顶上,为的是让那些怀旧的殖民者记住:荷兰不仅是商人们的欧洲,也是无边无际的海洋。那海洋直通日本国,直通让人们疯狂而幸福地死去的远方海岛!

    然而我身不由己了,我在辩解了!请原谅。先生,这是由于习惯、禀赋和愿望,总是想让人了解这座城市,以及事物的实质!因为我们接触到了这个核心。您是否注意到:阿姆斯特丹那些环绕一个中心的条条运河,很像地狱的一层层圆圈?当然是市民式的地狱,充满各式各样的噩梦。当人们从外面走入,随着跨过这一圆圈的步伐,生活(当然包括它的罪恶)就变得越来越沉闷、越来越黑暗。这里是最内层的一圈了。也就是……那个圈子了。哦,您知道吗?活见鬼,真难把您归类呢。但您应当会理解:我可以说事物的核心正在这里,虽然我们的位置是在欧亚大陆的终端。一个敏感的人能理解这些奇怪的现象。无论如何,那些读报者和通奸者深入不下去啦。他们来自欧洲的各个角落,在内海的海边上、那淡黄色的沙滩上止步。他们聆听汽笛声,徒然在雾色中寻找舟楫的身影,然后再次跨过那条条运河,在蒙蒙细雨中折回。他们瑟缩着用各国语言要求“墨西哥城”送上一杯刺柏子酒。我正是在“墨西哥城”等候他们光临。

    先生、亲爱的同胞:那么明天见吧。不啦,现在您识路了,我到那座桥边就同您分手。夜间我从不过桥,这是由于某种祈愿。不管怎么说,假定正好有人投水自尽。有两种办法,二者必居其一:或者您跟着往下跳,好将他救起来,而这在冬季则冒着最大的风险!或者您不闻不问,而那之后的余生,却会留下无尽的痛苦。祝您晚安!什么?这些橱窗后面的妖艳女郎?先生,那是梦,廉价的梦,是到印度去远游!这些女士们用调料做香水,您若走进去,她们便放下窗帘,于是航行开始。神怪就会降临到赤条精光的身子上,而那些岛屿便悠悠忽忽地漂流起来,摇动着棕榈树叶般垂吊的长发。您不妨一试。

    感化法庭的法官是干什么的?啊!我这件事引起了您的兴趣。请相信,我没有耍花样,我可以更清楚地解释一下。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我的职责。但先得跟您讲一些事实,一定有助于您更好地理解我的故事。

    几年前,我在巴黎当律师,而且谢天谢地,是一名颇为人知晓的律师。当然,我没有把真名实姓告诉您。我有一门专项业务:为高尚的诉讼辩护。像常人说的那样:“帮孤儿寡母的忙。”但也不知怎么搞的,总有一些提出过分要求的“寡母”和一些性格暴戾的“孤儿”。但是只要从某一被告身上嗅到一点儿“受害者”的气息,我就马上挽起袖子来打抱不平。这可是什么样的“打抱不平”啊!简直就是急风暴雨!我全力以赴地进行辩护。您真可以认为:正义之神每天夜晚伴着我睡觉!我可以确信,您一定会赞赏我语调精当、情感真实、振振有词、热情洋溢,我的辩护词写得义愤填膺而又不失分寸。我生就一副尊严的体态,善于毫不费力地摆出高尚的架势。何况令我勇气倍增的还有两种真诚的感情:因为站在正义一方而心满意足,以及一般说来对法官怀有本能的蔑视。不过或许这蔑视终究不是那么“本能”。我现在明白了,这蔑视自有其道理。但从外表上看,这蔑视像一种身不由己的激情。人们无法否认,至少在眼下,还是需要有法官的,可不是吗?不过,我无法理解的是:一个人竟可以自己指派自己担任这惊世骇俗的职务。我可以接受法官的存在,虽然我面对法官,但这有点儿像我接受蝗虫的存在。唯一的区别是:这些害虫的肆虐没有给我增加一分钱进款,但我与那些自己蔑视的人辩论却可以谋生!

    喏,就是这样:我站在正义一边,良心上就过得去了。亲爱的先生,感受到法律的力量,因为在理而心满意足,由于自重自敬而不胜欣慰,这些都是强有力的支柱,足以让我们屹立于天地,或让我们勇往直前。与此相反,如果您剥夺了人们享有的这一切,就会使他们连猪狗都不如。有多少罪行,其之所以犯下,仅仅是因为犯罪者不愿认错!我从前认识一位实业家,他的妻子十全十美,人人赞不绝口,但他仍然对她犯下了不忠之过。这男人因为自己有错而气急败坏,因为拿不到,也不能自称拥有“德行完善”的证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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