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王宫,赵陀在御花园中漫步。他心不在焉信步行走,因为脑海中缠着理不清的乱麻团,他的脚下不时磕磕绊绊。赵陀虽说离开老家真定已数十年,但他的思乡情绪反倒更为浓烈。番禺和真定,一个在南疆,一处在北国,相距数千里之遥,可他与真定老家随时保持着联系。老家那里一旦有情况发生,随时都会有人报信来。
执事黄门前来禀报:“王爷,赵将军回来了,外面候旨,请求见驾。”
“哪个赵将军?”赵陀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赵争将军哪。”
“啊!”赵陀吃了一惊,对这个养子,他视同己出,是格外地看重。武胜关赵争兵败被俘,赵陀着实伤心多日,而今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会弄错吧,他不是成了汉军的战俘吗?”
“王爷,千真万确不会错。”
“快叫他进见。”赵陀已是迫不及待。
赵争兴冲冲走上,大礼参拜:“孩儿叩见父王。”
赵陀将赵争拉到近前,上下左右打量,好像非要找出毛病不可。
赵争原地转个身:“父王,儿这不是好好的。”
“争儿,你是怎样回来的?”
“是汉朝皇帝亲自放儿归来。”
赵陀眼神便有些疑惑:“他为何放你?”
“他说愿和父王修好。”
“怎么个修好。”赵陀满是不信任的口吻,“难道他接受了我这南越武帝的帝号。”
“不,他要父王削去帝号,仍为南越王。”
“哼!”赵陀冷笑一声,“这是想不战而屈我之兵。”
“父王,请容儿臣一言。”赵争缓缓说道,“汉天子兵占武胜关,本可长驱直入,而他却撤兵休战。其非不能战也,而是不愿战也。用他的话说,是不忍子民生灵涂炭。以我南越的人力地力,实难与领土广袤人口众多的汉室抗衡。我们放着称霸一方的南越王不做,为何非要那犹如上天揽月一样遥不可及的称帝呢。”
赵陀一时无语。
赵争大胆地说下去:“其实,儿臣早知父王并非决心称帝。”
“何以见得?”
“父王至今也未让臣下改称万岁,而且对内一直仍以南越王称谓,而那南越武帝之称绝少提及,难道这不是父王留有余地吗?”
“那刘恒要你怎样传话与我?”
“汉皇帝言道,只要父王放弃帝号,南越王照当,原领地仍然归属。”赵争劝说,“父王,别再和汉室相争了。”
“赵将军言之有理,和则两利啊。”袁盎走过来。
“袁大人何时前来?”赵陀问道。
“已来多时矣。”袁盎回言,“下官就在树后,听了王爷父子对话,觉得令郎所说乃至理明言。”
“依袁大人之意,本王当向汉室称臣?”
“唯其如此,方可保王爷永世荣华富贵,黎民不受战乱之苦,将士不会流血牺牲。有利于国家,有利于赵家。而王爷您幸甚,吴王亦幸甚。”
赵陀又是一时无言,但显然他接准备受袁盎和赵争的劝告。
执事黄门又来禀报:“王爷,老家真定那边来人了。”
“啊,”赵陀没往心里去,“不过是例行报说平安消息,让他进见。”
家人赵功满脸尘垢踉跄走上:“大老爷,祸事啊。”
赵陀叫黄门将他扶起:“何故如此悲伤,有何祸事,慢慢讲来。”
“二老爷和六老爷以及他们的儿子,全被真定县令给抓走了。”赵功说时啼哭不止。
赵陀眉头拧起:“却是为何?”
“事情起因是六老爷与佃户女儿为一件掸瓶的争执,后来六老爷将那女子扣起来。”
赵陀不觉叹口气:“难怪真定县抓人,老六做事也太出格了。”
赵功无限悲怆:“大老爷,那真定县不只抓人,他还命手下差役,将、将赵家的祖坟给掘了。”
“怎讲?!”
“县令张武扒了赵氏祖茔啊。”
赵陀揪住赵功的衣领:“此话当真?!”
“这事非同小可,小人怎敢胡言。”赵功指天发誓,“此乃小人亲眼所见,若有半字谎言,愿遭天遣!”
赵陀气得脸都没有了血色,他气咻咻不停地咬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难道我赵家无人吗?”
袁盎过来善言相劝:“王爷,还当压住火气,不可只听家人一面之词。”
赵争也说:“父王,这掘坟事件还当细查,看汉朝皇帝的态度,当不会如此,也许是下面人恣意为之。”
“别说了。”赵陀忍受不了挖掘祖坟的行为,“如果朝廷没有态度,下面岂敢胡为?此事我决不善罢甘休,本王与汉国朝廷誓不两立!”
赵争问:“父王,该如何对待?”
“整备兵马粮草,调集二十万大军,一个月后起兵北上。”赵陀下达了命令。
长安城的汉家宫阙,在艳阳的照射下,闪耀着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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