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一个他,能够助这样一个痴情女子,步惊云已觉值得!
即使他救她,在世人眼中是大错特错,他也宁愿做错!
死神,正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明知是错,只要自己认为是对,便会一意孤行地错下去!
惟是,眼前风雪虽已稍敛,那白衣女子的血却仍是流个不停,她的人更早已昏厥过去。步惊云心知,必须先找到一个隐蔽之地,为她止血疗伤再说。
而就在此时,他已走至雪山山腰,眼前亦出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风,终于完全停了下来;雪,却还是如檐前滴水,点点落下。
而她,亦终于的张开虚弱的眼睛,苏醒过来。
她其实是给一股窒息的感觉弄醒的。
那是一股令人感到极度危险的窒息感觉,一股只有人间死神才会拥有的恐怖感觉;正因为这股危险的感觉,她慌忙欲再劲运全身戒备,谁知甫一运劲,只觉遍体酸麻,已是力不从心。
“别再勉强运气。”
“你,伤得不轻。”
一个沉冷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声音虽冷得像万载玄冰,语气听来却似没有敌意,她当下心神稍宽,随即飞快打量四周,方发现自己原来正置身于一个昏黯的山洞内,身畔还生了一堆小火,为一直不省人事的她保暖。
她右肩亦已完全止血,更以布条妥为包扎,甚至蒙着她头面的白纱也未有解下,显见将她带来这里的人,根本无意看她的真正面目。
最可幸的还是,那个藏着圣物的木匣,与及她那柄似刀非刀的剑,亦完整无缺地放于身旁,未有在她昏迷时失去。
而在距她足有两丈的洞内深处,此刻正远远坐着一条人影,一身墨黑的斗篷洒地,一双闪烁有神的眼睛更在暗黑中冷冷放光……
他,仿佛有如一片本应在天上冷视红尘的黑云,却因为偏执及桀骜不逊而被贬下人间,但纵已身处俗世,他还是对自己的孤傲绝不言悔,仍是以那双骄矜的眼神,冷看着世情变幻……
他,正是步惊云!“是你……将我救来这里的?”
那白衣女子看着步惊云在幽暗中的身影,似亦想不到救了自己的人,竟会冷得像一个死神;死神,向来只会为人带来死亡,却决不会救人的……
乍闻白衣女子此问,步惊云只是默然,未有响应。
然而沉默,有时候已是一个默认答案。
白衣女子当然会意,随即无限感激地道:“谢谢……相救。今日得阁下相救,实不知……如何图报,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步惊云终于沉沉吐出对她的第一句话,道:“我,姓步。”
简单的三个字,也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
那白衣女子得闻眼前人姓步,再看他那身黑如无边夜色的斗篷,那张俨如完美冰雕的冷脸,忽地像记起什么似的,讶然问:“你……姓步?啊……,我记起来了……”
“你可是中原第一大帮‘天下会’雄霸的入室弟子……步惊云?”
步惊云并没否认,更反客为主,问:“你,既称神州为中原,难道,并非生于中原?”
白衣女子幽幽点头,答:“是…的。我…真的并非生于中原,我其实来自距神州很远的一个地方,一个我已再没半分依恋的地方……”
“东瀛!”
终于也可以肯定了!步惊云虽早已觉她所用兵刃似是东瀛之剑,唯一直未能肯定,如今她自己亲口道出,总算解开疑团。
那白衣女子又苦笑着道:“很奇怪,是不是?一个东瀛女子竟不惜长途万里,飘洋过海,都只为盗借中原其中一座古寺中的圣物一用,是否令你有点莫名其妙?”
“其实,我也有一点感到莫名其妙的是,你既贵为雄霸弟子,而天下会应与铁心寺向无过节,你为何会助我这个来盗取中原圣物的东瀛女子?你犯不着为我而与铁心寺那四名神僧结下梁子……”
步惊云正色道:“你,错了!”
“我,并非因你来自东瀛而出手,也不会因你并非生于中原不出手。”
“我,只是自己认为应做的而出手!”
对了!这才是真正的死神本色!那白衣女子也不虞他如此我行我素,且步惊云这番说话,似勾起她的一些回忆,但听她呢喃着道:“不…错。为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那管旁人如何看自己,仍旧我行我素,笑骂由人,无比坚定地干下去;这,才是值得骄傲地人生……”
“我其实也认识一个像你有这般想法的人;他,也只会干自己认为该干的事,从不理世人如何看他……”
他?她口中的他,可会是……?
那白衣女子呢喃当中,又看了看坐于两丈外的步惊云,突然像看见一些什么,不其然问:“你…为何会手系两根铁链?是谁将你……”
步惊云未待她把话说完,已先自道:“是我为自己双手上锁!”
“因为,我要为一个人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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