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感觉到不对劲,所以脸孔扭曲,冲了丈来,想把我压倒。我死缠着他,
皮包里的录音机掉了下柜,跌在地上。
于是,我们的扭打又成了录音机争夺战。
幸好,警察很快的就过来解围,否则,我决不是年轻而孔武有力的他之敌。
警察当然是妻叫来的。
我在冷巷里准备行动的时候,已经嘱妻去把警察叫来。
我只是要在警察来之前套出他几句话。
包括他无意间承认了那天确实知道我的公事包放在何处,以及知道我的身分职衔。
我当然不认识他,而且从来没给过他名片,他的反应使他跌入了罗网,也使我沉冤得
雪。
在被押走的时候,他曾狠狠地跟我说:“你知道吗?她也侮辱过我,比辱你还甚!”
在夜风里,这句话使我更不寒而栗。
我终于明白了那幸灾乐祸的神情,以及确实可以预料会有争执发生的神色,她辱过他什
么,我不知道,但作为客人的我,尚且被她骂得如此不堪,身为杂役而可能性好渔色的他,
更不可想像。语言伤人,一向比利刃还深。
我在踱上警车之前,妻及时的为我添上一袭暖暖的川衣。
(完)
收拾
她只不过是想杀一个丈夫看看。
赵美华未嫁前,邻居亲友已无不赞她贤良淑德。
“现在社会里,哪还有这样贤淑的女子啦,料理家头细务。处理公司业务,都井井有
条,头头是道。”麦太时常当美华面前跟赵者太说,“又漂亮、又本事、又贤慧,要是我的
阿特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真是几生修来的福气。”麦太总是这样一厢情愿、满心欢喜的说。
像我这样一个女子,连大声说话也不敢,又怎会有杀人的一天呢?——赵美华也是这样
想,而且想来想去都想不透,想不明白。
赞她贤良、勤奋的人,当然不止麦太一个,只要有人来到她的家,看她总是像工蜂一般
忙个不停,抹地板、擦厨具、刷马桶,到半夜还漾漆,扫地连邻家的门前一并打扫,都难免
一致翘起姆指赞好。只要到过她做事的公司的人,就总会看见她忙得像只工蚁一样,打字,
听电话、收拾文件,连同事们弃在地上的废纸垃圾,她也一并清理干净一一那原本是公司里
“后生”的工作,就必定会说一声:难得!
“出得厅堂”是她的容姿和办事能力;”入得厨房”是她做家务的本领和温良嫡静的品
德。她虽然不是很聪明、学历很高,但已足令人倾心醉心。
——像我这样一个女子,又怎会杀人呢?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丈夫!
赵美华不但不明白,而且还不敢置信。
直至她做着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e有些事,要发生便发生了,根本不需要明不明白,合
不合理、可不可能的。
赞她将来必是贤妻良母的,当然不只麦太而已,但麦太确是赞她最多的,这个邻居妇
人,一得空就上赵者太那儿打麻将、闲嗑牙,见到赵美华就吱开了牙。笑开了眼、乐开了
心。
“要是我家阿特有这样的福气就好了!”麦太总是在人前人后的说,“我那阿特眼角可
高,总算也读书出了身、熬出了头,但就是交不到像华女那么美丽贤慧的女孩子。”
这样说着,说多了,赵美华难免也对那个阿特好奇起来,记在心里。
有一次,麦太把她的儿子带了上来,高高瘦瘦、眉浓铱。眼深深的,气质多干好看,一
副郁勃难舒的样子。赵美华见了肌起先心里忽的一跳,后来知道他就是那个“阿特”,脸也
红了。
麦太和赵老太笑眯眯的互觑着,也偷明着他们的厮见。赵美华一时心都乱了。那男子一
见她就指着她说:“哈!你会脸红的!”
好像他所认识的女子都不会脸红似的,又好像是会脸红的就是稀有动物一般。
赵美华不理他,走开了。
不一会,阿特蹈到厨房,看她收拾东西。
这一次,美华不仅心乱,连手也乱了。她把米放到水里,饭却倒进了洗衣粉,一盘偎四
季豆却错下了醋。阿特笑道:“看来,你的家务做的不似妈说的好。”
赵美华红着脸说,“我不喜欢有人在看着我做事。”
“你怕?”
赵美华不睬他。
“你有一样却比我听传言中更好的,”他悄没声息的突然到了赵美华后面,竟还用手拍
了拍她的臀部,“你好靓。美得前所未见。早知道,我一早就来见你了。”
赵美华的感觉几乎就像跌进火炉里燃烧着,耳畔尽是火焰醒醒恐恐的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