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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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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拒绝给不幸者,那么世上就没有任何浮夸、漂亮话,也没有任何神秘的诺言能使你们得到宽恕。

    纳达 宁愿跪着生,也不要选择站着死,以便让世界找到以绞刑架为规矩的秩序,即介于安静的死人和提高品位的蚂蚁之间,不啻为没有草地和面包的清教徒的天堂。在这天堂里,长着巨大翅膀的警察天使,在饱餐文件和营养丰富的表格并跪拜上帝的幸运者之间巡逻。而那上帝则佩戴着万物摧毁者的勋章,并且坚定不移地扫荡一个过分美妙的旧世界的狂热。

    纳达 无万岁!彼此谁也不理解谁了:我们进入了完美的境界!

    灯光移至舞台中央。只见一些木屋、带刺的铁丝网、观察哨所和其他御敌建筑物的侧影。狄埃戈一副困兽的神态,穿着带标记的服装。他瞧见建筑物、民众和瘟神。

    狄埃戈 (对合唱队讲话)西班牙在哪里?加的斯在哪里?这背景不是任何国家。我们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人在这里无法生活。为什么你们都不吭气了?

    合唱队 我们害怕!啊!假如能刮起风……

    狄埃戈 我也怕。将害怕的心理喊出来有好处!喊吧,风就会回答。

    合唱队 我们原先是民众,现在成了乌合之众!从前别人邀请我们,现在是召集!从前我们交换面包和牛奶,现在我们依靠供应!我们顿足!(他们跺脚)我们顿足,我们说谁也帮不上谁,应当在我们的位置上,在指定给我们的行列里等待。呼喊有什么用。我们的女人,再也没有能引起我们情欲的如花的面容。西班牙消失啦!顿足吧!顿足吧!痛苦哇!我们践踏的是我们自己!在这封闭的城市里,我们感到窒息。啊!假如刮起风……

    瘟神 这才叫明智呢。靠近前,狄埃戈,现在你开窍了。

    天空回荡着注销的声响。

    狄埃戈 我们是无辜的!

    瘟神哈哈大笑。

    狄埃戈 (他喊起来)无辜,刽子手。无辜这个词儿,你理解吗?

    瘟神 无辜?不理解!

    狄埃戈 那你就靠近点儿,最强大的要杀掉另一个。

    瘟神 最强大的是我。无辜的人,瞧瞧。

    瘟神一示意,警察就向狄埃戈逼去。狄埃戈撒腿便跑。

    瘟神 追上去!别让他跑掉!逃跑的人就属于我们的了!给他打上标记。

    几名警察去追狄埃戈,在非绘景的部位模拟追捕。警笛声,警报声。

    合唱队 另一个跑了!他害怕,还说出来。他发疯了,没有控制住自己!而我们呢,我们变得明智了。我们成为被治理者。然而,在办公处的一片寂静中,我们却听见有所克制的长声吼叫:这便是我们分隔离散的心在呐喊。它向我们讲述中午骄阳下的大海,讲述傍晚时分芦苇的清香以及我们女人的鲜艳的手臂。我们的面孔验证确认了,我们的脚步沉稳缓慢,我们的时间也统一安排了,可是我们的心却拒绝沉默。我们的心拒绝名单和花名册,拒绝望不到边的围墙、窗户安的铁栏杆、清晨到处竖立的枪支。我们的心拒绝,它也像逃跑的这位一样,要逃离这阴影和数字的境地,跑进一所房屋里,重又找到一处避难所。不过,唯一的避难所是大海,这围墙把我们同大海隔开。但愿刮起风来,我们终于又能呼吸……

    狄埃戈终于跑进一座房舍,警察到门口停下,设岗哨看守。

    瘟神 给他打上标记!给所有的人都打上标记!他们没有讲出来的想法,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再也不能高声抗议了,但是他们的沉默还有咯咯的咬牙声!将他们的嘴砸扁,将他们的嘴堵住,教给他们那些口号,直到他们能自动地没完没了地重复同一件事,直到他们终于成为我们所需要的好公民。

    这时,舞台上空吊的布景坍塌下来,仿佛穿过了扩音器和口号声浪而不断震动。口号随着重复越来越响,压住了闭上口的合唱队,直到一片寂静笼罩全场。

    瘟神 唯一的瘟疫,唯一的民众!

    你们自行集中,自我处决,自找营生干。

    一场好瘟疫胜过两个自由!

    关进集中营,用刑折磨,总还能剩下点儿什么东西!

    灯光照到法官的家。

    维克多丽雅 不,父亲。您不能借老女仆感染上了瘟疫,就把她交出去。她把我养大,侍候您也从未发过怨言,这些您都忘了吗?

    法官 我一旦做出决定,谁敢给更改?

    维克多丽雅 您不能什么都决定,痛苦也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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