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儿带着一帮老兵拨开人墙冲了过来。云州的兵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即使现在身带残疾,那通体的煞气也让人群下意识的往边上退了退。
那贾六媳妇也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后又想起了什么,挺了挺身子,又哭嚎了起来。
“当家的,你死的惨啊!你看看你这些往日一同打仗的兄弟,他们不说帮你报仇,居然还要踩几脚!”声音尖厉,震得人耳朵疼。
“呸!”跟白狗儿过来的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老兵啐了一口:“就他贾六也配称我们的兄弟!若不是他贪杯误事,老子的胳膊怎么会没了!小安子怎么会没了!他还不到十六啊!”
这事当年闹的不小,贾六家使了大钱才保了他一条命。现在又被人提起,不免让当初被牵连的人家生恨。
贾六媳妇知道事情不好了,眼珠一转,又开始哭贾六死的冤,绝口不提以前的事。
看人又开始哭,这群老兵也没了办法。他们来这也不过是帮曾庆撑场子,壮人气,别让人欺负了。再多,却也没了。
贾六媳妇显然也看出来了,哭得更起劲了。简直是一唱三叹,如唱戏一般。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只比茶馆说书的还热闹。
“这是闹什么呢!云州城禁止聚众闹事!”待众人热闹看得差不多了,衙门里的差役终于来了。
“大人,他们毒死了我当家的,大人要给我做主啊!”贾六媳妇看到差役来了,哭着喊着让差役给自己做主。
“来人,把这卖毒酒的曾庆绑了!”差役只听贾六媳妇的话,就要把曾庆带走,曾庆如何肯走。双方争执间,本味居的蔡掌柜过来打了圆场。
“这位差爷,容在下和曾掌柜说几句话。”说着从袖口拿出几粒碎银子递到差役手里。
那差役明显是认识蔡掌柜,连银子也不敢拿,只让蔡掌柜随意就是。
“曾掌柜,借一步说话,可好?”虽是疑问句,蔡掌柜却先一步进了酒坊内堂。
“又是你搞的鬼!”曾庆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曾掌柜可不要诬陷好人。”蔡掌柜还是笑眯眯的,即使被曾庆用手指着也不生气:“若不是我,现在曾掌柜估计是在衙门受刑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说。”蔡掌柜抖抖袖子:“只要你把四季如春的配方给我,再去衙门状告绿醪坊偷了你的配方,现在这场人命官司我家主子就替你担了。曾掌柜,你看如何?”
“你做梦!”曾庆没想到蔡掌柜和他的主子竟然如此无耻:“你们还有什么招数放马过来,我曾庆绝不会对不起朋友!”
“说得好!”程玦和阿齐从后堂出来。
两人来了有一会儿了,躲在后面把个中情形看了个清楚。
“蔡掌柜是笃定我们只能进衙门了?”
“人命关天,你们还想私逃不成!”
“那好!”程玦打开酒坊大门,冲围观众人拱手道:“各位街坊四邻,父老乡亲。曾记酒坊的新酒是我京城绿醪坊提供的方子。若是出了人命,我绿醪坊也脱不了干系。”
“你们赔我当家的性命!”贾六媳妇又冲程玦扑了过来。
程玦闪开身子,冲差役道:“各位差役大哥,若当真是酒毒死了贾六,应当如何?”
“立马下狱,杀人偿命!”
“若是被诬陷又当如何?”
“若是被诬,那诬陷的就要下狱,还要赔偿对方损失。”差役领头的答了之后,疑惑道:“怎么?你现在想说这毒酒与你无关了?”
“不,这酒的方子确是我自己研制无疑。”程玦走到贾六棺材旁边,双手使劲一推棺材盖:“我就是想给棺材里面的人道一声幸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