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蒲吾王子一声号令,山顶上又推下几块大石碰入盾群之中,一时血肉横飞……
一边倒的战斗只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谷外的士兵开始撤退,放弃了营救行动。而千丈峡中,无情的火炮吞噬着一切,将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只有极少数的幸存者逃过了箭雨与火焰,从石缝中钻出峡谷。
乌槎国士兵在山顶上高呼狂叫,有人请命追击,蒲吾王子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汉人兵法有云:穷寇莫追。就让明将军好好欣赏一下被烧得焦头烂额的部下巴。”他知道,这一场兵不血刃的胜利已足令他挽回长江失守的颜面,不必再冒险追击。
午后,温勃古接连收到三份战报。
第一份战报来自蒲吾王子:“千丈峡大捷,毙敌三千,烧粮无数。敌军经塘上往宜宾逃窜,酌情出击。”
后两战报皆来自派出的探哨:“发现敌千丈峡败军的踪迹,距乌蒙城东二十里山地处,约有七千人,多是伤兵。”、“另两路敌军得闻千丈峡中伏的消息,已放弃进攻昆明,转往宜宾方向撤退。”
乌蒙府的叛军听闻捷报,士气高涨,纷纷请求出战。温勃古反复确认情报无误,知道明将军主力部队离此至少还有半日的路程,正好趁此机会拦截千丈峡败退的敌军。他立功心切,匆匆率领一万大军杀奔城东。
然而,温勃古万万没有料到,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城里。
派往昆明的三路大军是幌子,明将军最精锐的四万士兵根本没有远离,在城东的山地中埋伏了整整两天一夜后,终于等来了掉入包围圈中的敌人。自鸣得意的叛军突受打击,几乎来不及做任何抵抗,就已折损近半,残部被分割为数块,最终五千被杀、二千被擒,敌将温勃古亦成为了阶下之囚。明将军马不停蹄,立刻派将士换上乌槎国兵,撞开城门,攻入乌蒙府……
“什么?你说那千丈峡活活被烧死的三千将士只是诱敌击的诱饵。”许惊弦嘶声大叫道,满脸震惊。
凭天行瞪着他:“你乱吼乱叫做什么?若非如此,怎能趁机攻入乌蒙府?”
挑千仇轻声道:“事实上那入伏的军士大多是宜宾之战的降卒,而且在粮车上扎起许多草人迷惑敌军,实际伤亡还不足一半,其中随将军南下的嫡系士兵只有一百余人。”
帐内只有他们三人,此时明将军正在与众将商议军情,若不是凭天行与挑千仇强行拉住许惊弦,他必会冲入中军大帐当面质问明将军。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惊弦怒视着挑千仇,“同样一条性命,还要分彼此吗?那些降卒既然已投降,那也就是我们的土兵、我们的战友,当然应该一视同仁,难道他们的牺牲就可以不算么?”
挑千仇不动声色:“如果真要强攻乌蒙府,我军的伤亡更在数倍之上。”
许惊弦气得口不择言:“你上过战场吗?你见过身边的战友倒下吗?你是将军府的小指,当然不用去前线拼命,只需要计算伤亡就可以了,你以为那就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吗?那是用鲜活的人命堆积起来的……”
凭天行见许惊弦如此不客气地指责挑千仇,面色也有些变了:“小兄弟,你何必埋怨千仇,这都是将军亲自下的命令。”
挑千仇淡淡道:“计划虽然是将军提出来的,但我表示支持。”
“你为什么不阻止?”
“战争本就是一场博弈,放眼局,该弃则弃。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为了最终的胜利,有些事情必须去做,有些牺牲也在所难免。”
凭天行叹道:“小兄弟,战争原本就是如此残酷。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军失败,最后的伤亡数字会是多少,还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会因此送命……”
许惊弦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不用说大道理,我只知道有些原则必须坚持,我永远也不会亲手把自己的兄弟送入虎口!”
挑千仇正欲开口反驳,却忽然停住。明将军戴盔披甲,稳立于帐外。看他不怒自威的神情,大概已将三人的谈话尽收耳中。
许惊弦回头望去,正接触到明将军严厉的目光,丝毫不让地与之对视,口中迸出一声压抑许久的嘶吼:“我不服!”
明将军对着许惊弦蓦然大喝,仿如平地惊雷:“士兵吴言,说出你不服的理由!”
“你明知千丈峡是绝路,为何还要让手下送死?”
“诱敌出城,不得不为。”
“如果乌蒙府守军并不上当,他们岂不是白死了?”
“两军对垒可不是市井莽夫寻事打架,而是一场彼此算计的攻心之战。比的是谁能够提前猜测到对方的意图,避开对方的圈套,并且让对方踏入设定的陷阱之中。”明将军冷笑,一字一句道,“重要的是,我赢了!”
“不错,你赢了。但这不是无关痛痒的棋局,那些战士都是人,不是你的棋子,不要以为让降卒送死就可以让你心安理得,他们弃暗投明是为了谋得一个光明的前途,而不是充当你的垫脚石。凭什么要让他们用生命的代价换取你的功劳?”
明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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