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的内心深处务必珍视与许惊弦的友谊,却有不得不做出违心的决定。她只希望有朝一日,许惊弦能明白自己这个“大哥”,今日的一番苦心。
宫涤尘静立良久,心中默吟着那首熟记于心的家传秘诗:“举觞明朝露,胜如年少。白马封侯骨,尘压眉峰。铁屐越征,城馀残壁。客怀寻旧约,迟暮音书。凛德散华发,愁思消减。素手持兰烬,半醉酡红。浮名盖金印,古道持戈。奋剑沉绛纱,容颜精瘦。平生入清梦,唯叹千秋。万事皆空!”
她已承担了太多本不应由她背负的责任,而且还将继续背负下去……
许惊弦悄悄返回帐中,躺在床上。御泠堂弟子多是两人同帐,一旁的多吉早已熟睡,他却大睁双眼,迟迟无法人眼。
他虽然打定主意离开御泠堂,却并没有考虑好应该何去何从。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隐隐的期盼,希望自己的行为对宫涤尘能够有所触动。毕竟,当养父许漠洋与暗器王林青先后逝去后,宫涤尘已是他心目中唯一,的亲人。可是回想方才与宫涤尘的对话,虽有真情流露的一刻,但自始至终,宫涤尘也没有明确说一句挽留的话语,恐怕真是对自己已无信心,所以才宁任他离开,从而眼不见心不烦……
许惊弦心头一片苦涩,身处异乡三年,他从没有感觉如此孤独。
想到今日新结识的白衣少年童颜,外表桀骜不驯,看似并不成熟,却身法灵动,剑法高明,实是江湖的一流:高手,不但自己望尘莫及,在御泠堂中亦难逢敌手。而宫涤尘明明知道自己与童颜在一起,却根本未曾提及,究竟是无心忽略还是别有用意?童颜到底是什么来历?他的师父又会是何等人物?
许僚弦又回忆起那一场与苍猊群短暂而惊心的潋斗,不免心怀内疚。本只是扶摇与苍猊王之间的恩怨,自己横加插手,其实只不过是烦闷之余迁怒于人,若是林叔叔在身边,定会谆谆告诫自己。
一想到林青,过去稗种尽皆涌上心头。正如宫涤尘所言,虽然林青与许惊弦相处的时间不过一年,但却对他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如同一面令他正视自已镜子。或许林青并没有说过多少警言恒语,却在一言一行中给他做出了最好的表率。他渴望拥有那样独醒于混浊世间的寥寥清傲,始终坚持自我原则的凛凛风骨。
而如今,暗器王言犹在耳,却已天人永诀,而自己纵有报仇之志,却无雪恨之能。就算将来能够不择手段地杀了明将军,难道这就是林青的期望?九泉之下,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许惊弦思如潮甬,百念杂陈。听着多如断续的鼾声,摇头叹息,如能像多吉一样无甚机心,是否就会少了许多烦恼?
正在朦胧欲眠之际,帐帘忽然被轻轻掀开,一道白影无声闪人,轻轻走到许惊弦的床边立定。
许惊弦吃了一惊,刹那间睡意无。定睛望去,来人身着小衣,体态轻盈,竟是白玛。只见她双眼怔怔,望着自己,不知意欲何为?
想到白玛日间的古怪行为,许惊弦大感不安,坐起身来正要询问,却乍见。
她薄纱轻袖,曲线玲珑的模样,悚然一惊,当场怔住。
白玛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浑然不觉深夜闯入男人居所有何不妥。她缓缓凑近许惊弦,扑闪的眼瞳中既有一份迷惑,又有一丝兴奋。许惊弦惊异莫名,又不敢伸手推她,眼睁睁地藉那。一张类丽不可方物的脸庞越来越近,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作响,几欲跳出胸膛。
此刻两人相隔不过寸许,相互呆呆对视。白玛平日天真烂漫,状若痴傻,虽不说话,却极是乖巧,在许惊弦心中只当她如小妹妹。可他毕竟已至知好色而慕少艾之年,半夜三更忽与一个年龄相仿的类丽少女近身相对,眼中望着那吹弹可破的面容,鼻中闻着一股少女特有的芬芳,不免心猿意马,仿如醉酒,只在浑浑噩噩之间勉强保持着一线清明。
正当小弦意乱情迷之际,白玛突然探唇过来:,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吻,这猝不及防的一吻令许惊弦大叫一声,除跳而起。白玛也似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倒退几步,脸上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多吉被许惊弦的叫声惊醒,迷糊中翻了个身:“琼保次捷,你才回来啊……”一句话还未说完,忽见到帐中的白玛,揉揉蒙胧的睡眼,猛然坐起身来,刹那间睡意无:“啊!白玛你、你怎么在这里……”
白玛仍然凝望着许惊弦,迷蒙的眼神渐渐清澈,忽然眼眶一红,呆呆掉下几滴泪来,蓦然拼命摇头,返身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多吉大惑不解。
“我、我也不太清楚……”许惊弦努力调整着呼吸,幸好帐内幽暗,多吉瞧不清他面红耳赤的模样。
多吉挠挠头;“白玛到底怎么了,不但开口讲话,还半夜跑到我们的帐里来。哦,达娃大叔还对我说……”他突然住口不语。
许惊弦渐渐清醒过来:“达娃大叔对你说了什么?”
“我忘了,还是快睡觉吧。”
“哼……”
“咳咳,达娃大叔说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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