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这样啊……呯!一切都清静了。
没有一个具有强烈控制欲望的政治领袖会喜欢一个知道明天的人,因为这种人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可为已用,也可能为他人所用,甚至为这种人自己所用——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又隐瞒了什么!
说假话,无法自圆其说,根本不能解释一个在后方的连文化教员如何得知五次战役的绝密部署;说真话,是终身监禁或是人间蒸发。穿越者的预言家生涯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赵无极没有感伤政治生态的严峻性,他在回忆那天的考验所带来的经验,尽管考验的时间仅仅只有一分钟,却和一年般的漫长。
“隐——蔽!”声音高亢而凄历。
飞机呼啸而来,就象是扑向兔子的老鹰,尖锐的鹰抓泛起寒光!
这个时代的农村青年,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少人就地呆在那里,有的人眼睛发直的盯着机头,有的人一头扑倒在地,更多的人在寻找掩体。赵无极虽然在游戏中见过飞机俯冲而来的场面,但那的确只是游戏。尽管他对自己的来历有着若有若无的预感,但扑面而来的尖啸和鼓荡的空气所带来的压抑与恐惧,还是象一个蛹似的紧紧包住了他,他脸色发青,抱着枪紧紧的蜷在树根边。用常见的革命文学来形容:他恨不得树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飞机机头下星光闪起,只打了一个点射。大口径的机枪子弹嘭嘭的撞击在树干上、地面上,撕碎的树皮飞快的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向四周溅去,地上的石子也被抽打的“啪啪”作响,化做石片向人脸叮去。也就是一瞬间,许多人还没有找到掩护,第一架飞机就已经贴着树顶掠过,“呜——哗”一阵剧烈的旋风搅动起树枝灌木,赵无极只觉得头上呼的一凉,脖子一缩,防空帽不由自主的就被掀走了。
尽管只是一个点射,但林子里已经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一个战士被机枪几乎打烂了身体,子弹从他的左腿开始一直咬到了肩头,身体被扭成了一团,嘴里却仍然能够发出“嗬嗬”的声音;另一个战士被打飞了一只手臂,突来的重创使他没能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的呆呆的一屁股坐在那里,白森森的骨头从棉衣袖子里刺了出来。刚开始时有不少人是彻底的被震呆了,直到第一架飞机掠过后,才仿佛突然苏醒过来的似的,酝酿着骚动与不安。
两架飞机之间不过七八秒钟的距离,第二架飞机已经从远方俯冲过来!
陈立业在边上挥舞着右手,费尽力的叫着:“不准乱跑!就地趴下!”
“是火力侦察!”赵无极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心里象是灌了冰水似的发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文化青年埋藏着很深的暴烈冲出寒冰的禁锢,他的内心在吼叫:我他妈的没这么容易就死!生死存亡的关头容不得丝毫的犹豫,赵无极的哆嗦着手“哗啦”的一声推弹上膛,借着枪栓的脆响他仿佛借到力量似的端起枪斜斜的朝天开了一枪,震得干部战士们一惊。
“就地卧倒!乱走乱动!开枪打死!”他从肺的最深处吼出所有的空气,有些慌不择词。
但他毕竟不是高音喇叭,吼声不过有一半人听到,不过还好几个想逃跑的闻得枪声不由的回头一怔,再一次的被赵无极的狰狞吓呆了,人们没有想到这个文气的文化教员也有如此原始暴烈的一面。第二架油挑子俯冲过来,没有射击,机头一抬掠过了这个山头,冲着下一个山头冲去,随即就传来连续不断的长点射!
赵无极喘着粗气,那一声大吼几乎喊伤了他的肺。他的心里一松,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和山阴处的雪一般。
北面的山林子里是1营3连的驻地,第一架飞机俯冲射击后,几个战士逃出了那片林子,暴露了目标。结果后一架飞机立刻盯上了这个林子,开火射击,前一架飞机也转回来,两架飞机轮番扫射。还呼叫到了另外两架飞机,用火箭弹攻击,又投下了一个银闪闪的炸弹,炸弹落地时升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连赵无极这边山上都感觉到空气猛的一缩!炸弹飞溅出的液体遇到什么就烧什么,松林、灌木、甚至是石头也被烧的啪啪作响……直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编队的米格战机,这些个美军飞机才拉升起来,几个回合之后拉起黑烟开了加力向西面逃去。
朝鲜半岛东西是海,陆地面积狭长。米格战机不允许飞到海上,也不允许飞到前线,因此活动范围很小。美机利用这个特点,一有问题就往海上跑,开了加力后往往坚持四五分钟就能到海上,让追击的战机不得不返航。
黄昏的时候传来消息,1营3连损失极其严重,伤亡达到了70%,多数是烧伤,难以抢救。3连的连长、指导员当场牺牲,班排干部几乎损失殆尽。
“敌机经常对着有怀疑的山林作点射、轰炸,目的是侦察与驱赶。必须严格执行防空纪律,宁被打死也不能暴露目标。否则将受到严重的损失。”赵无极认真的在笔记上记录完毕,合上了笔记本。这是一个有着红色塑料皮的笔记本,分明就是某一位姑娘的赠品。
是的,赵无极带着那个笔记本,还放在贴身的夏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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