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他那点三脚猫的无线电维修技术,刚刚够将响的收音机修到不响。可是既然开修理店,人家送了坏收音机来,又不能不收。于是就碰运气,凑巧运气不错修好了,就收点费用。实在修不好,只好再给人家退回去。
这一日眼见他满头大汗捣鼓一台“红灯牌”收音机,捣鼓了半天,那东西就是不肯发出正常的声音。一时技痒,说道:“方大哥,我来试试。”
方文惕正郁闷,若不是认得我乃是柳副主任的儿子,只怕立时便要翻脸。
想想看,一化八岁的小屁孩,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修收音机,叫他如何不抓狂?那台“红灯牌”收音机是立式的,摆在那里比我还高,十分气派,在当时乃走了不起的奢侈品。
尽管有柳副主任做靠山,方文惕仍是十分不乐意地挥挥手道:“小孩子别捣乱。”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双手抱胸,说道:“我要是修好了,你怎么说?”
“你要是修好了,我给你一块钱。”
一块钱可是不小的数目。估计他修好这台收音机,工本费也不过五块钱上下。
“说话算数?”
方文惕气急,当场掏出一块钱拍在桌子上:“只要你修好它,这一块钱就是你的。”
“好,你等我一下。”
方文惕莫名其妙看着我出去,不知我要做什么。待到看见我拿了一个万用电表过来,才露出惊讶的神色:“小俊,你当真会修?”
我懒得跟他废话,叫他让过一旁,袖子一捋,把出积年手段,方文惕眼花缭乱之际,那收音机已响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悦耳声音。
我也不去理会目瞪口呆的方文惕,收好万用电表,拿起那一块钱,施施然出门。
“小俊,小俊,你等一等……”
“怎么,要反悔吗?”
“不是不是,哪能呢,咱怎么说也是个带把的男人,哪能说话不算数……”
“那就好,我走了呀,买糖吃去。”
“别急别急……小俊,你这个是跟谁学的?”
“跟我爸爸啊,他以前是修理技师。”
“难怪难怪……哎哎,小俊,哥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吧。”
“你……你可不可以教我修理无线电?你放心,我不让你白教,再给你一块钱去买糖吃好不好?”
我原本要答应,但他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什么嘛,既要拜师又想将师父当小孩子耍,大没意思的家伙。
“嘿嘿,你想得倒美。一块钱就想拜师学艺?”
方文惕脸一红。
“这样吧,以后这些无线电,我帮你修,修理费一人一半,怎么样?”
“那……也行!”
瞧他那样子,必是打定主意偷师学艺了。不过那也没什么,一块两块钱的,现在或许有点用。难道将来还能再靠这修理的手艺混一辈子?假如这样的话,我就该是史上最无能的穿越者了,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第二十章 干部大会
红旗公社的宣传工作,由于有周先生这样的“大腕”加盟,搞得风生水起。他编了许多快板,顺口溜和地方戏短剧,叫公社文工队操演熟练了,至各个大队循回演出,大受欢迎。
只不过这个“编剧”,写的是老爸的名字。
见周先生干这种小儿科的事情居然干的十分乐意,我不免十分感叹。先生这也是憋闷得很了,整整六年时光,他一个饱学鸿儒在麻塘湾插秧锄地,五十岁不到年纪,磨得如同六十岁的小老头。好不容易逮住这么一点可怜的机会,也就忍不住暴发起来了。
但我也知道,这种现象只怕难以持久。
因为红旗公社目前宣传的主体方向,与县革委的文件要求是不相符合的。周先生宣扬的最多的,乃是“稻田养鱼”一类的农业技术知识,当然也宣传以阶级斗争为纲,但对于中央理论方针却是避而不提。王本清崔秀禾迟早要发难。
无论哪个领导,都不容许手下有这样“大逆不道”的部属出现。
七七年七月初,红旗公社开始面收割早稻。三个多月前放养的鱼苗,大面积丰收,公社四百二十亩水田,基本上没有发生严重病害,大的鲤鱼鱼苗长到了三四两,个别竟有达到半斤的,小的也有二两,虽然还没有部起网捕捞,保守估计平均每亩也能产鱼六十公斤左右,每个大队凭空增收了两千余斤鱼。尽管摊到每个人头上,只有两斤左右,对于常年吃红薯米饭,难得开一次油荤的农民,实在是一注了不起的财富。看着稻田里不时跃出水面的鲤鱼鲫鱼,社员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严主任和老爸自是兴奋异常,严主任甚至又买了个猪头一锅炖了,再煎了几条鱼,叫上大家海吃了一顿。不过这次,严主任却特意声明是为我酬功。
周先生、师母和大姐这才知道,“稻田养鱼”的首倡者,竟然是我这个小屁孩。
正当大伙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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