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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冷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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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回 明月莫叫剑心凉
惨叫划破长空,岑昏的四肢皆被斩断,伤口处极为平整,血如泉涌。金玄女提着那面目狰狞的岑昏,宛若提起一只狗一般戏谑。

    “剑是假的......武功是假的......原谅也是假的......你甚么都知道,你一直在演戏......”岑昏挣扎着吐出最后一句话,抖动的瞳孔逐渐涣散,放大。金玄女眉头轻颤,平淡的说道:“不错。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你所谓的迷途知返,这不过都是配合你演戏罢了,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把戏,真的能骗过我么?我的法王......”

    话还未说完,提在手中的岑昏便已然断气。他终于能与兄弟团聚,却终究没能报仇雪恨。

    恨欲无端,血海无涯。真假善恶,谁来过问?

    周围的沈墨鱼四人若非亲眼目睹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到最后竟是金玄女亲手杀了岑昏。

    金玄女却毫不在意的将那具扭曲的躯壳丢在一旁,拍了拍手,取出一块巾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衣袍上沾染的血迹,似乎将衣衫看得比人命还重要,待擦拭完最后一点血污,便又提起金剑,缓步朝沈墨鱼走来:“看罢,又有一条性命,因你陨落......沈墨鱼,这下,该你了......”

    话音刚落,金玄女便闪身至沈墨鱼身旁,先是一脚踢出,将沈墨鱼踢出甚远,只见从他腰间掉出一只小小的银铃。银铃虽小,意义重大,沈墨鱼见状慌忙起身,狼狈的扑向那只银铃,想要将其抢回,可却被金玄女拦截。“这东西,似乎对你很重要......”金玄女死死的踩住沈墨鱼的手腕,叫他动弹不得。

    另一只脚叫踏中那只银铃,沈墨鱼紧张的摇着头,无能为力的低声叫嚷着:“不要,不要......”金玄女却在三声阴笑后,将其踩碎,又碾成一片银粉,挥动衣袖,将其吹散。不远处的白星泪目睹此幕,心中最后一丝寄托终于崩塌,紧咬下唇,泣不成声。

    而那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银铃被毁的沈墨鱼,宛若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般痛哭流涕,他深觉自己背叛了与白星泪的承诺,未能救下那珍贵的寄托,故而愧疚在心。金玄女却耸了耸肩,嬉笑着调侃道:“莫要心急,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和那银铃一样,化为灰烬......”

    说罢,顺势用金剑将沈墨鱼挑至半空,接连刺出数十剑,挑断沈墨鱼的手脚筋,打断骨骼,刺破穴道,又飞身而起,转身劈出一剑。剑锋过处,血肉飞溅,飞扑向前,一剑将其胸膛刺穿,拔出鲜血淋漓的金剑,沈墨鱼身形爆退数十丈,正挂在那金莲绕凤楼的飞檐之上,已然没了气息,手脚无力的垂下。白星泪等人悲愤交加,却无余力相助。

    但即便如此,金玄女依旧不肯罢休,将金剑立在身前,左手探出两指,沿着剑锋一抹,金剑便被熊熊烈焰包裹,迎风高涨,金玄女声若寒冰,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爹死了,就由你来替他承受这余下的罪孽罢!今日,我定叫你形神俱灭!”说罢,大喝一声,掌中金剑便化为一只巨大的赤红色的凤凰,振翅翱翔,徘徊天际,遮天蔽日,朝沈墨鱼奔去。

    眼看沈墨鱼即将葬身在烈焰之中,此时他却陷入自己脑海深处的一处神秘所在。经脉尽断,早已断气的沈墨鱼却还残存着一丝意识,垂死挣扎。眼前乃是一片漆黑,迷茫的沈墨鱼不知该往何处去。正当他站在无尽黑暗之中无路可走之时,一个温暖慈祥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小子,你真的想报仇么?”

    “想,做梦都想。”虽说此时的沈墨鱼并不知晓后果究竟会怎样,终究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出自己心底坚定已久的答案。

    “不惜任何代价?”

    “不惜任何代价。”

    “哪怕是因此废了这一身武功,葬送了自家性命,也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

    “那如果因此葬送你这些朋友的性命呢?”

    “我......”

    “看来你的心,并不坚定。”

    “曾几何时,我以为仇恨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可事实并非如此,我有这些肯为我赴汤蹈火的挚友,我又怎舍得用他们的性命,来为我的私利付出代价?”

    “呵呵。仁慈未必是坏事,希望你日后也能像如今这般。记住,善恶不难分辨,却难坚持自己。一线之隔,一念之间。既然如此,去罢,去罢,放手去做罢......”

    “等等,前辈!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三魂七魄仿佛在此刻重新回到那具坏死的躯壳之中。不知为何,沈墨鱼的损伤的经络血脉竟在一点点的恢复着,体内源源不绝的内力与真气散发着幽蓝与碧绿的光芒,滋润着干涸的丹田,涌入周身每一处穴道,就连心脏也开始恢复跳动。沈墨鱼在金剑距离自己心脏不过一尺处猛然睁开双眼,惊的金玄女仿佛见了鬼一般连连后退。

    沈墨鱼不敢怠慢,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凝神聚气,大喝一声,将金剑震退,金玄女也被那澎湃而出,有如惊涛骇浪般的内力震退,慌忙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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