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私塾里头还有阵阵孩童的读书之声从松树旁的石墙方窗传出,这让从没念过书两兄弟一时间手脚有些局促。等了片刻,陆仲银搓搓手,想了一会儿,才叩响私塾的院门。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素净的丰韵妇人举着油纸伞来开门,看着门外这两像是流浪汉模样的男子,周淑有些迟疑,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找谁?”
陆大金连忙答道:“我们找周淑,那是我们表姐,听镇上人说她住在这。”
周淑思索片刻,一脸震惊的问道:“你俩是大金和仲银?”
两兄弟连忙点头不已,陆大金赶忙又介绍道:“车上是我媳妇刘翠,还有我和仲银的儿子,骁儿和琮儿。”
周淑一捂嘴,惊声道:“啊!这!!!快!快!快进来!”
待几人进院之后,周淑探出头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人注视着私塾这边,才又舒了口气,急忙将门关上。
周淑手脚麻利,将几人安置在了私塾后头的侧厢房里,然后将牛车又赶到后院,把私塾门口打扫干净,做完这些,周淑才又回到侧厢房之中,看看陆大金和陆仲银两人还缺些什么,她好去准备。
周淑到了房里,看着几乎认不出来的两兄弟,有些伤感的说道:“这一路苦了你们了!不过到了这里,你们就放下心,安心住下来,不用着急回去。”
陆大金手里捧着一杯刚沏的热茶,看着周围干爽的环境,心里突然涌出一阵说不出的心酸,嘴里连声与周淑道谢:“谢谢表姐了!”
周淑轻轻点头,仍是关切无比的说道:“跟我还谢什么!对了,舅舅和舅妈他们没一起。。。”
陆仲银低头,带着些哀伤的语气说道:“二老在路上过身了。”
周淑听到这预料之中的答案还是有些难受,想起儿时舅舅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不料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眼见房内一时间又有些伤感起来,周淑立马说道:“你们先休息下,我去准备些吃的,给你们先垫下肚子,你看看你们,都瘦成什么样了!看着你们的样子我心里真是难受,哎!”说罢,周淑就出了房门朝厨房去了。
陆大金与陆仲银两兄弟心里对于表姐周淑的热情招待,内心都是感激无比。
周淑与自己丈夫李新亭分别在这私塾的一前一后,李新亭是教书先生,负责在前头挣钱;周淑就负责后面的家务事,两人各司其职,这日子确实越过越好。
这长书轩是李新亭自己所办,也只有他一位先生,镇上人也非常尊敬李新亭。一是因为李新亭年轻时就高中白木国举人,当时可是震惊了整个霞地镇,而当时李新亭父亲不过是霞地镇一户人家的长工,此后那人家还主动送与李新亭父亲一处地产,就是这私塾的前身;二是李新亭在落霞洲文人中的名声还不错,不过他中举不久白木国就覆灭了,李新亭有些心灰意冷,便带着个前朝举人的名头回乡办了这私塾,再后来就是与周淑喜结连理,在镇上教书育人,一过就是这好多年。
傍晚,私塾的孩子们都回家了,李新亭才与两位周淑的娘家表弟相见。李新亭不失礼数的一一带过,唯独见到抱着陆琮的陆骁之时,一眼就看出陆骁天分不低,还说到将来定可取得功名,还笑着问陆骁要不要来私塾读书,不等陆骁说话,陆大金连忙就应承了下来,仿佛就怕李新亭反悔一样。
夜里吃过饭,因为私塾也没有多的房间,平时也就一间客房,周淑又给陆仲银父子安排在了柴房里头,好在经过周淑收拾过后的柴房还算干净,睡着还行。
翌日,霞地镇不少人打着伞出门时,却突然发现不再有雨水落在地上,抬头一看整片天空都放晴了,一下子引得落霞洲北部的人都惊喜不已。
随着落霞洲又逐渐恢复了以往的生机,几个王朝都遵宗门指示派出人马收拾残局,将那些曝尸荒野的尸体都就地安葬了,开始休养生息。特别是中部的端元王朝几乎灭国,连皇族都没能逃脱,于是整个领土被邻国霞月王朝兼并,也无人反对,所以七鲟村现在也是在霞月王朝领土之中了。
大灾之后,落霞洲上存活的人都还心有余悸,不少地方都开始重新修建庙宇,供奉神灵,祈求以后的平安。
六年来,陆大金与陆仲银两兄弟期间在霞微城找份活计,便留在了城里,能多赚些钱,两人只有年节时候才得空回霞地镇看看两个儿子。陆骁的母亲刘翠在当初雨停之后染上了伤寒,强行撑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撒手人寰。这一会儿就剩十二岁的陆骁带着六岁的陆琮在这私塾里跟着李新亭夫妻俩生活着。
起初周淑对两人还好,随着陆琮长大些,周淑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对于陆琮的态度就逐渐恶劣起来。
陆骁则是跟随李新亭读书识字,深得其真传,令李新亭欣喜不已,然而李新亭也意识到了,陆骁天分之高,远超他的想象,自己平生所学已经没有办法再满足陆骁,于是便想让陆骁去往落霞书院,那是他曾作为垫底学子求学的地方。在落霞书院里面天才众多,陆骁在那其中才有可能绽放光芒,为将来成为名动各洲的大贤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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