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城外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女真人利用并不娴熟的攻城器械,不停地驱赶着人命往城头上赶着,人命这时候是最不值钱的,也是女真人最大的倚仗。
被女真人裹胁的那些劳力也清楚,自从被俘虏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死人了,不往前的话,只会死得更快,而且女真人的刀比高丽人自己人更快,杀直人来更加疯狂。
死掉的人就往边上一扔,再也没有其他的处理。
还好冬天的低温,让这些尸体一具具冷冻了起来了,否则这城下早成了......
风雪夜,驿馆檐角悬着的铜铃在寒风中轻响,一声声如断线之珠,敲在人心上。耶律延禧立于窗前,指尖轻抚冰凉的窗棂,目光穿透纷扬大雪,落在皇宫方向那一点微弱的灯火上。烛火摇曳,映得他半边脸明、半边脸暗,仿佛命运正于光影之间悄然翻覆。
“李延庆。”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忽视。
“属下在。”李延庆自案前起身,手中尚握着一封刚誊抄完毕的密报,墨迹未干。
“你可曾想过,今日之局若换作十年前,会是如何?”耶律延禧缓缓转身,眸光如刀,直刺人心。
李延庆一怔,随即低头道:“十年前,陛下锐意进取,燕王尚在东宫,辽国虽已露疲态,然筋骨犹存。若当时南院大王与北院大王联手逼宫,恐将激起兵变,甚至内战。”
“正是。”耶律延禧轻笑,笑意却无半分暖意,“如今辽国如病树,根腐叶枯,人人皆知不可再战。朕……不,我等所为,并非逆天而行,而是顺势推舟。大势所趋,便是天命。”
李延庆默然片刻,低声道:“可陛下心中未必不知此理。他允和谈、罢南征,未必是真心退让,或许只是权宜之计,待局势缓和,再图后举。”
“你说得不错。”耶律延禧踱步至案前,指尖轻轻划过那份密报,“耶律淳此人,生性多疑,惯会隐忍。今日退一步,明日未必不会进三步。我们逼他至此,他心中必恨我入骨。只待他喘过这口气,第一个要除的,便是我这个‘忠心耿耿’的皇叔。”
李延庆眉头紧锁:“那是否该趁势再进一步?譬如……散布流言,称陛下有意清算主和诸臣,激起朝中恐慌,迫使南院、北院彻底倒向燕王?”
耶律延禧凝视他片刻,忽而一笑:“你倒是狠辣得紧。可此刻若动手太急,反令群臣生疑。他们本是因惧战而附我,若见我似有篡位之志,恐怕转瞬便会离心。”
他顿了顿,语气渐冷:“真正的杀招,不在朝堂,而在民间。”
李延庆心头一震:“燕王是说……?”
“辽东饥荒已三月,百姓易子而食者不乏其人。朝廷赋税不减,反而加派军饷,民怨沸腾。我已命张允暗中联络辽东豪族,散播粮仓被劫乃陛下亲信监守自盗所致。更有流言称,陛下欲征调辽东壮丁南下攻宋,实则是为填平南方贵族私田。”
“这……”李延庆倒吸一口凉气,“若此言传开,辽东恐将生乱。”
“乱得好。”耶律延禧冷笑,“只要乱起,南院大王便不得不屯兵辽东以镇压叛乱,届时兵马困于内患,何来余力南征?而陛下若执意出兵,只会激起更大民变。他若不出兵,又显得怯懦无能,威信尽失。”
李延庆沉默良久,终是叹道:“燕王筹谋深远,属下不及万一。”
耶律延禧摆手:“非我智谋过人,不过是看得清楚罢了。辽国之病,不在外敌,而在内腐。女真旧部也好,大宋也罢,皆是外症。真正要剜的,是这深入骨髓的脓疮。”
话音未落,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较之前次更为急促。李延庆立刻警觉,上前开门,却是张允踉跄而入,衣袍沾雪,面色苍白。
“燕王!”他单膝跪地,声音颤抖,“辽东……出事了!”
耶律延禧神色不变:“说。”
“昨夜子时,辽阳府爆发民变!数千饥民围攻官仓,烧毁税衙,斩杀县令。带头者自称‘白甲义军’,打出‘清君侧、诛贪官’旗号,已有周边三城响应。更可怕的是……他们打着您的名号!”
殿内死寂。
李延庆猛地抬头:“谁走漏的消息?我们从未授意辽东起事!”
张允咬牙道:“不是我们的人。是有人冒用燕王名义,在民间广发檄文,称燕王已被囚禁于京师,陛下欲借南征之名铲除异己,唯有举义方可救国。”
耶律延禧缓缓闭目,良久方睁:“是谁?”
“暂时不知。但……但檄文中提及您曾在三年前巡视辽东时,亲口许诺‘若百姓受苦,必为尔等请命’。此事只有极少数亲随知晓。”
李延庆心头一凛:“难道是……内部出了叛徒?”
耶律延禧冷笑:“不必猜了。定是耶律淳先下手为强,故意放出假消息,嫁祸于我。他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逼我与朝廷彻底决裂。”
李延庆急道:“若百姓真信了这些话,纷纷举义,辽东将成焦土!而燕王名声也将受损,即便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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