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也为时晚矣!”
“不。”耶律延禧忽然站起身,眼中竟闪过一丝锐光,“这是机会。”
“什么?”
“既然有人替我扛起这面旗,我又何必推辞?传令下去??即刻派遣心腹前往辽东,找到‘白甲义军’首领,不论是谁,都要告诉他:我,耶律延禧,承认他们的义举。并承诺,若他们愿听调遣,待平定内乱之后,必奏请朝廷减免辽东五年赋税,废除苛役。”
李延庆大惊:“燕王!此举形同造反!一旦陛下得知,必将雷霆震怒,发兵讨伐!”
“他敢吗?”耶律延禧冷冷一笑,“如今大宋虎视眈眈,女真旧部蠢蠢欲动,辽东再起战火,他拿什么去镇压?调南院大王北上?那南境空虚,宋军便可长驱直入。调京畿禁军?京城防务空虚,我随时可入宫‘护驾’。”
他一步步逼近李延庆,声音低沉如雷:“我要让他陷入两难??若放任不管,民变愈演愈烈;若出兵镇压,便等于撕毁与大宋的和平协议,给宋国出兵借口。无论他选哪条路,都是输。”
李延庆浑身一震,终于明白耶律延禧的真正意图。
这不是单纯的阻止南征,而是一场精心布局的夺权之战。
他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属下立刻派人潜入辽东,联络义军,并散布消息:燕王仁德,体恤百姓,愿为民请命。同时,联络各地士绅,劝其暂不开仓赈灾,静待燕王主持大局。”
耶律延禧点头:“甚好。另派一人,秘密前往大宋使者处,透露辽东动荡之事,暗示若大宋愿暂缓施压,我可确保辽国长期维持和平局面。”
李延庆领命而去。
室内只剩耶律延禧一人,他缓步走到铜镜前,凝视着镜中那个鬓角微霜的自己。十年了,从东宫太子到幽居王府,从权臣排挤到今日执棋天下,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兄长啊兄长,你守着这座腐朽的江山,以为杀几个贪官、免几项赋税便可回天。可你从未明白,这天下早已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而属于那些在风雪中挣扎求生的百姓。”
他低声自语:“若非要踩着尸山血海才能换来一场变革,那这血,便由我来背。”
……
数日后,辽东战报如雪片般飞入皇宫。
“启禀陛下,辽阳府失守,白甲军已控制五城!”
“启禀陛下,辽东十六州中有九州告急,百姓纷纷揭竿而起!”
“启禀陛下,白甲军发布檄文,称奉燕王密令,清君侧、肃朝纲,还请天下共讨奸佞!”
御书房内,耶律淳摔碎了手中玉杯,怒不可遏:“耶律延禧!果然是你!”
心腹大臣颤声道:“陛下,如今内外交困,若再不决断,恐怕京城亦将不保!”
耶律淳双目赤红:“传旨!命南院大王即刻率军北上,平定辽东叛乱!另派禁军封锁燕王府,不得放一人出入!”
“陛下!”那大臣急忙跪下,“万万不可!南院大军若北上,南境无防,宋军若趁机渡河,后果不堪设想!且燕王并未公开反叛,若贸然围府,恐激起宗室哗变!”
耶律淳喘着粗气,额上青筋暴起:“那你说,朕该如何?坐看江山崩塌吗?”
大臣伏地道:“不如……召燕王入宫,当面问话。若他肯亲自赴辽东招安义军,并写下誓书永不掌兵,或可暂解危机。”
耶律淳眯起眼,许久,缓缓点头:“准。”
消息传至驿馆,李延庆大惊:“这是鸿门宴!陛下分明是要借机扣押燕王!”
耶律延禧却神色平静,正在擦拭一把古剑。剑身泛着幽蓝光泽,乃是先帝赐予东宫太子的信物。
“我去。”他说。
“不可!”李延庆扑上前,“此去凶多吉少,万一陛下翻脸,燕王性命堪忧!”
耶律延禧收剑入鞘,淡淡道:“正因凶险,我才必须去。若我不去,便是心虚;若我去而安然归来,则说明陛下不敢动我。这一局,赌的是他的胆量。”
他整了整衣冠,目光如炬:“传令下去,我入宫之时,全城百姓皆知。若有任何意外,明日清晨,辽东义军将正式宣布拥立我为辽王,起兵南下。”
李延庆浑身一震,终于明白耶律延禧早已布下后手。
翌日清晨,天未亮,耶律延禧便乘马车入宫。沿途百姓闻讯,纷纷涌上街头,默默注视着那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前行。有人跪地叩首,有人低声祈祷,更多人眼中燃着希望的火光。
宫门前,禁军林立,刀枪如林。
耶律延禧下车,独身步入皇宫。
御书房内,耶律淳高坐龙椅,脸色阴沉如铁。
“皇叔,你可知罪?”他冷冷开口。
耶律延禧拱手行礼,不卑不亢:“臣不知何罪。”
“辽东之乱,可是你指使?”
“非臣指使,但臣不否认其义。”耶律延禧坦然道,“百姓饿殍遍野,官吏贪墨成风,朝廷不闻不问,反倒加征赋税。如此治国,岂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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