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她从未来过信。”
“我想她在意大利。我希望她能和费内的老赫里尔先生的儿子弗兰克·赫里尔结婚。”
“啊,但是,莱依小姐,她会这么做吗?”
“她还没有看上他,”莱依小姐回答说,同时冷冷地笑着,“但他们绝对是非常适合的一对。”
“看到原来的老房子关门闭户的,莱依小姐现在很悲伤吧?”
“亲爱的,我会小心绝不去懊悔,这同忏悔一样有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格洛弗小姐回答道,“我觉得只要那还是莱依家的地,这对你来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那你就看错我了。故地重游确实让我有某种满足感,然而我住在别处这一事实也让我感到很高兴。但我也不得不说,在乡村里属于自家的土地上出生确实是件很好的事情,哪怕你仅仅是个女人。我能感到我的根在这里,对此,我很高兴。当我环顾四周时,我很难抗拒脱去衣服去耕过的田野里打滚的诱惑。”
“我希望你别那样,莱依小姐,”芬妮·格洛弗吃惊地回答道,“这看起来会非常奇怪的。”
“亲爱的,别傻了,”莱依小姐说道,“你太单纯了,每次见到你,我都想找些羽翼来绕在你肩膀上。”
“我觉得你还是像从前一样,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请原谅我,其实我是越活越年轻。的确,有时我感觉自己还没有超过十八岁。”
接下来,格洛弗小姐道出了她此生唯一的机敏回答。
“莱依小姐,我认为你看起来像是二十五岁。”她冷笑着回答说。
“你这个放肆的家伙!”莱依小姐则笑着回答她,同时,令马车夫继续前行,自己则向格洛弗小姐挥手告别,同时也向自己年轻时待过的场景以及那些属于她的血液和骨髓的一部分的田野告别。
在主持牧师简要地拒绝了莱依小姐打算多陪他待一段时间的建议后,后者便于第二日起程奔赴伦敦。然而一阵古怪的不安却困扰着她,她开始后悔自己待在英国过冬的决定。莫里太太已经去了罗马,而贝拉的离去也拨动了莱依小姐想要外出远行的神经。她想象着海关那些兴高采烈的人们,霉气熏熏的餐馆,公共汽车以及乏味而甜蜜的长长的火车旅程,还有外国女房东令人不快的言行。她想起了肮脏灰暗的布洛涅,她的鼻孔似乎闻到了港口和车站的气息。她的神经开始兴奋起来,想要抛弃自己的房子及仆人,投入漫无目的的旅游之中,尽享那充满魅力的自由。然而她所乘坐的火车在罗切斯特停了下来,走神的时候,她突然瞥见了巴兹尔·肯特曾高度赞扬过的一派景色:多云的天空一片阴沉,它的宁静也透过梅德韦平整的表面而映衬出来。高高的烟囱吐出缕缕蜿蜒青烟,在一片阴沉中形成了一幅弯弯曲曲的图景,一排排低低的工厂建筑于纯白中又沾染着污尘。对善于观察的人来讲,这事实上很有一番装饰资质,回忆起那些简洁的线条,经过了小心的着色,然而色彩却在逐渐减弱,就像是日本的画作那么典雅。
莱依小姐跳起来。
“把我的衣物给我,”她对着惊呆了的仆人说道,“你可以继续乘这车去伦敦,而我要留在这里。”
“小姐,就您一个人吗?”
“你认为有谁会跟着我就这么跑掉吗!快点儿。”
她抓过她的衣物袋,跳下车来,当火车再次开动并离去后,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待在陌生的小镇上反倒让她沉静下来,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她于是感到一阵莫名的欢愉。她调查了一下去旅馆的公共汽车,选中了装饰最优美的一辆,之后便乘着它扬长而去。
由于那份倔犟,莱依小姐并未选择游人们最为赞赏的一些目的地来展开自己的行程;她认为艺术作品只能激起自己的一点点狂热,即使是世界闻名的圣地,在她看来往往也不过如此。在欧洲大陆上,当她访问一个从未去过的小镇时,她往往选择随机出行,随意地观察街上的人们,她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发现一些被人忽视的花园或是悦人的门道更为有趣了,这些都是特意留在家里的旅行指南中并未提及的地方。于是,那个下午,在光下,罗切斯特的居民们可能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老妇人,一身朴素的打扮,在一些主要的大道上懒懒地逛着,敏锐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很容易便被逗乐,有一颗宽容的心,高傲的,带着很明显的自我满足感。在这种时刻,老皇后街的房屋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座监狱,在那里,忠诚的男管家就是监狱看守长。还有准备好的绝妙的晚餐,与硬质面包相比,也更令人嫌恶。
不久,莱依小姐走累了,于是她返回旅馆,稍事休息之后,她来到餐厅。侍者将她引到一个小餐桌前,在等餐的时间里,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她那从未曾离身的镶嵌着珠宝的饰物,那是文艺复兴时代的物品。她之前还没来得及观察坐在大房间里的那些人,然而现在,她缓缓地抬起头,突然发现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那不正是卡斯汀洋太太吗!此刻,她的脸色因为焦虑而变得铁青。一开始,莱依小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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