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黄褐色的背景反映出了他那经克制的绝望,空洞得就像是精神生活中的沙漠之地;翠绿色的天空又冷又悲凉。图画上给出了日期,一五二六年,他衣服上的袖口有开裂,并有那个时代特有的小洞(复兴运动的早期激情业已消散;因为米开朗琪罗已经死去,而恺撒·博尔贾则在遥远的那瓦拉堕落了);杂色的裙子以深深的樱桃色为主,就色彩的悲恸而言,也并不比黑色逊色,此外还有精致的细棉布衬衫及褶边。他一只手未戴手套,懒懒地落在其长剑的前端,他那修长而精致的手又白又软,既像是绅士,又像是学生。他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部分呈暗黄色,部分又呈鲜红色,帽上画着圣乔治和龙,前方还有一个纪念装饰。
这张脸在黑胡子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苍白,这深深地震撼了巴兹尔;巴兹尔恋恋不舍地看着它,眼神一片茫然,似乎除了幻灭之外,世界已不再有任何价值。当下,巴兹尔望着画中的人物开始沉思,并构思出一个故事,然后花了几个月时间将其写下,他开始为此而广泛涉猎那一时期的诗歌与历史,并花大量的时间在大英博物馆。最后,他终于开始动笔了。他想要描述那个时候的意大利社会:在君士坦丁堡陷落后,意大利带来了一个人类智力上的新纪元,自由思想在这段时期广受欢迎,整个社会都经历了深刻的觉醒。这让当时的男人们仿佛加入了一场战斗,强烈地想要享受每一个时刻,而后来却发现一切毫无意义,然后绝望地<code>.99lib?</code>后退,因为这世界再也不能提供更多的东西。由于习惯了亲王的奉承和贡多铁里雇佣军的帷帐,小说的主人公经历了各种情绪、残忍搏斗、爱与阴谋,写诗并且谈论柏拉图哲学。写作这一职业很吸引人,但巴兹尔仅将这视为表达心境的一种方式,因为他想通过避开耸人听闻的描写来表现自己对寻常主题的蔑视,他希望仅仅进行一些精神状态的分析。
这样的主题使巴兹尔喜欢的精致风格有了发挥的余地,他开始进行阅读,强调句子的韵律与音乐中的欢愉。他的词汇来自伊丽莎白一世时期,华丽而又感人,某些词汇的美甚至都能使他陶醉。但最终,他突然停了下来。
“珍妮?”他问。
无人应答,于是他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为了不至于惊醒她,他合上书本,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起身。如果她甚至都不能保持清醒状态的话,为她朗读一事也就没有必要了,他带着一些困扰来到了自己的桌边。然而很快,他的幽默感便将其从忧虑中拯救出来。
“我真傻!”他笑着叫道,“为什么以为她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
而莫里太太曾兴致盎然地听过这同样的章节,并给予了高度评价。巴兹尔想起,莫里哀曾为自己的厨师朗读一些喜剧,如果她觉得很无趣,他就会重写。如果是类似于这样的测试,巴兹尔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小说毁了;但很快他便性急地告诉自己,他是为少数人在写作,而不是为了普罗大众。
感到他不在自己身边,珍妮很快醒了过来。
“天啊!我刚刚并没有睡着,是吧?”
“你还打鼾了。”
“真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在读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困。但巴兹尔,我真的很喜欢它。”
“能写出具有催眠效果的书也挺不容易的。”他冷冷地笑着回答道。
“再给我读一点儿吧。我现在特别清醒,你写得真美。”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愿意再工作一会儿。”
几天后,珍妮那从未见过巴兹尔,也从未来看看他们的母亲到了门前。她是个胖胖的、坚定的女人,她穿着黑缎裙,要说这是她最好的周日服装,大家可能很难相信;她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日子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了,而这周中还有一个安息日。与巴兹尔不同的是,珍妮总是坚持将他们最好的东西留到特殊的日子使用,因此他们平常都用陶器来沏茶。
“妈妈,你不会介意我不拿出银茶壶吧?”待他们坐下来后,她问道,“我们并不是每天都用银茶壶。”
“亲爱的,我也不是每天都会过来看你啊。”布什太太回答说,并抚了抚自己的黑缎裙,“但我想,我现在对你而言什么也不是了,因为你已经结婚了。你不坐下来喝茶吗?”
“巴兹尔喜欢在客厅里喝茶。”珍妮回答说,一边往每个茶杯里注入牛奶。
“啊,我感到很糟糕。茶是我的最爱,珍妮,你是知道这点的。”
“是的,妈妈。”
“我一直在跟你说,如果一个盘子里只有几片黄油面包,并且涂在上面的黄油少得让人几乎看不见的话,这会让人觉得主人非常吝啬。”
“巴兹尔喜欢这样。”
“在我家里,我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别在家里向你的丈夫让步,亲爱的,否则他会认为一切都是应该的。”
这时,巴兹尔走了进来,珍妮将其介绍给自己的母亲,并紧张地看着她,希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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