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的老女人显出居高临下的姿态,威胁般地伸出了她的手。
“如果你不带雨伞而离开这个房间,你就别再回来了。只要我还活着,你都别想跨入这道门槛。”
那个早上,莱依小姐不能再幽默了,她很典型地撅起了嘴,并且以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轻蔑眼神看着她那年老的表亲。
“亲爱的伊莉莎,你过于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你以为伦敦就没有酒店吗?你以为我是为了开心才跟你待在一起的,可实际上我这是在苦修。事实上,我所需要忍受的东西对我而言开始变得过于沉重了,因为,我认为你的厨师是大都市里能找到的<kbd></kbd>最差的厨师。”
“她跟着我有二十五年了,”多瑞斯小姐回答说(此时,她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晕),“从来没人敢对她的厨艺挑三拣四的。如果有客人抱怨什么,我会回答他们,对我而言足够好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太好了。波莉,我知道你很顽固,性子又急,我可以原谅你的这点无礼。你还是不打算按我说的来做吗?”
“是的。”
多瑞斯小姐疯狂地摇起了铃铛。
“让玛莎立刻为莱依小姐整理好行李,并叫一辆四轮马车。”她大声地吼出了这些话。
“是的,夫人。”已对女主人的反复无常习以为常的管家回答说。
然后,多瑞斯小姐转向她的客人:她的客人此刻看起来还是很愉快的样子,这着实惹人恼怒。
“波莉,我希望你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莱依小姐冷笑着回答,“我是不是该将您的信和照片也退还给您呢?”
多瑞斯小姐坐了一会儿,带着无声的愤怒,看着她那非常平静地读着时尚资讯的表亲。这时,管家报告说四轮马车已到门口。
“那么,波莉,你是真的要走?”
“您都令人把我的行李收拾好了,还叫来了出租马车,我怎能不走?”莱依小姐和气地回答说。
“这也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并不希望你走。如果你愿意就自己的刚愎自用和固执任性而忏悔,并且愿意带上雨伞,我可以对此既往不咎。”
“看看那太阳。”莱依小姐回答说。
此刻,那闪亮的光线也像是真要惹恼这位专横的老太太一样,舞进了房间里,并在地毯上留下了绵延的图案。
“波莉,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原本打算留给你一万英镑的遗产。当然,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您最<var>.99lib.</var>好还是把钱留给多瑞斯家族的人吧。说实在话,考虑到他们已经跟您做了六十多年的亲戚了,他们完全应该得到那些钱。”
“我的钱,我爱给谁就给谁,”多瑞斯小姐发狂似的叫道,“并且,如果我愿意,我将把所有的钱都捐给慈善事业。你很独立,是因为你每年有可怜的五百英镑进账,但很明显,那不足以使你在出门的时候可以不把房子租出去。不要忘了,没有人有权向我索取什么,而我可以使你成为一个富有的女人。”
莱依小姐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亲爱的,我坚信你还能再活三十年并继续祸害人类,尤其是你那些亲戚们。我也不指望着活过你,屈服于你这个反复无常、极端无知、自行其是、专横霸道、呆板无趣而又自命不凡的老女人,将时间花在这上面可不值得。”
听完这话,多瑞斯小姐气喘吁吁,全身愤怒得发抖,但另一方仍在无情地继续着。
“你有那么多穷亲戚——去欺负他们吧。将你的怨恨和坏脾气洒向那些可怜的马屁精吧,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我说那些乏味的冗长废话了。”
莱依小姐从不会顾忌自己的修辞,她爱用夸大的描述并且自得其乐。她认为这是无可辩驳的,于是她极有尊严地走了出去。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位女士没再说话,而专横、严厉的多瑞斯小姐至死都未曾改变自己的福音派新教徒作风,她完全掌控着身边的人们,又活了近二十年。她终因女仆的一次微不足道的行为不端,引起情绪过于波动而去世;而她的亲戚们都觉得肩上的枷锁突然被移除了一般,所有人都感到如释重负。
葬礼上,亲戚们也没有落泪,看着棺材里躺着的那位无情、强势且飞扬跋扈的老女人,大家都感觉心有余悸;接下来,大家都提心吊胆地期待着惊喜,请家庭律师公布多瑞斯小姐的遗嘱。这份遗嘱是多瑞斯小姐亲笔写的,有两个仆人为证,具体条款如下:
<small>我,伊丽莎白·安·多瑞斯,居于威斯敏斯特老皇后街79号,女,未婚,现撤销我过去做出的所有遗嘱及其中的产权处置安排,并宣布,这将是我最后的遗嘱。我指定居于切尔西艾略特大厦72号的玛丽·莱依为我的遗嘱执行人,我将我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悉数留给上述的玛丽·莱依女士。至于我的侄孙和侄孙女们,以及我那些或远或近的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们,我送给他们我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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