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哈多呢?万一他在里面等着你呢?也许你正在走进他设的圈套里。”
“我确信哈多已经死了。”
这时他们又听到了那刺耳难懂的叽里呱啦声。亚瑟向前走去,祖西立刻跟了上去。她已准备好跟他去任何地方。他打开了门,那声音突然消失了。不管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它就在这里。这个房间占据了这一层最前面所有的位置,因此比其他房间宽敞开阔许多。明亮的油灯照亮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但开放式天花板上的横梁全都隐没在阴影里。这里同样弥漫着刚才的奇怪气味。那味道浓得让人无法忍受,呛得他们一时竟无法入内。空气污浊得难以描述,即便是亚瑟也感到一阵恶心。他看了看墙上的窗户,寻思着能否打开,却发现它们全都被牢牢地封死了。房间里有四个火盆,全都生着火。为了让火烧得更旺更持久,火盆正面的封门全都打开了,只见里面的焦煤正在熊熊燃烧着。极度的温暖让空气更加浑浊,更加难以忍受。
这个房间的布置与其他房间并无二致,只是宽阔的桌子上除了各种化学仪器之外,还多了很多电器。桌上放着几本书,有一本打开着,倒扣在桌面上。整个房间里最起眼的当属桌上那一排巨大的玻璃器皿。这些玻璃容器与他们在隔壁房间见到的一样,每个上面都盖着一层白布。众人犹豫了一会儿,他们知道,此时此刻他们即将揭开一个巨大的谜团。最终,亚瑟掀开了一个容器上的白布。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吃惊地睁大了双眼。虽然容器里也是一团肉,但可怕的是,那团新生儿大小的肉已逐渐显出了人形。它形似婴儿,双腿绞在一起,就像是裹在油布里的木乃伊。它没有脚也没有膝盖,躯干堆在一起,没有明确的形状,但两侧均有奇怪的隆起,就好像一位雕刻家本想做出一对软绵绵弯在身侧的手臂,但还没完工就放下不管了,于是手臂仍旧与身子连在一起。躯干上方是一个类似人头的东西,上面覆着金色长发。但这个“脑袋”非常可怖,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只是一个丑陋的肉球。它通身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几乎透明的粉色,并且有节奏地缓慢跳动着——它也是活物。
接着,除了最后一个容器,亚瑟逐一揭开了罩在其他容器上的白布。他们眼前闪过了一个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东西。为了抑制自己尖叫的冲动,祖西用力握紧了拳头。有一个怪物的四肢已接近人形。它非常臃肿,手臂又肥又小,腿鼓胀着,身子又短又胖,活像一个穿中国古代官服的陶瓷玩偶。另一个怪物身躯已进化成了小孩的模样,只是上面布满了红色与灰色的斑点。它的骇人之处在于,它的脖子岔成了两支,各自顶着一个硕大又畸形的脑袋。两个头上都长着脸,但那面容绝对是对人类的讽刺,让人不忍观看。当光线照到它身上时,它缓缓睁开了两个头上的眼睛。那眼睛没有瞳孔,呈粉红色,就像兔子的眼睛一样。它诡异地凝视了亚瑟一会儿,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奇怪的是,它闭眼的动作并不同步,一个头上的眼皮比另一个头上的眼皮闭得更快。还有一个怪物简直是梦魇中的魔鬼。它有四只手臂,四条腿,似乎是由两个身体合二为一形成的,而且,它能够爬动。它贴在巨大的玻璃容器底部,正朝着它的观众蠕动,似乎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它支起四条腿站了起来,试图触碰他们,祖西惊恐地往后一缩。
祖西慌忙背过脸去。她无法正视它们,那些可怕的伪装成人类的赝品让她感到恐惧与羞耻。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波荷埃医生问亚瑟,语气中充满敬畏,“这意味着他已经发现了生命的秘密。”
“玛格丽特就是为了这些丑陋的怪物而死的吗?”
两人默默对视,眼神悲伤,充满了惊讶。
“你还记得他说过制造生命吗?这些畸形的东西正是他的成果。”医生说。
“还有一个没有看。”亚瑟说。
他指了指那个仍旧盖着白布的最大号的容器。他有一种预感,里面装着最可怕的怪物。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白布。就在白布落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跳了起来,亚瑟本能地往后退去。接着,那怪物发出了刺耳的叽里呱啦声——正是他们之前听到的声音。那怪物并不是在说话,而是在狂叫。它的声音虽然沙哑,但非常刺耳,像犬吠一样忽高忽低,听起来非常可怕。它接连不断地叫着,音调中充满了愤怒,就好像发出那声音是为了用暴怒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愿。它攥紧了拳头,疯狂地敲打着所在囚笼<samp>..</samp>的玻璃壁。它的手五指分明,是人手该有的样子。它的身子也有了新生儿的形状,但个头却大许多,站起来大概有四英尺高。它的头严重变形,颅骨膨胀得很大,表面非常光滑,就像是患了脑积水一样,前额可怕地凸着。脸上的五官尚未成型,在巨大的向前凸起的额头的对比下显得异常微小,并且流露出一种恶魔般的邪恶感。那微小变形的面容随着剧烈的愤怒而扭曲着,恶心的嘴巴里不断冒出白沫。它渐渐提高了嗓音,愤怒地尖声喊着毫无意义的叽里呱啦声。接着,它开始疯狂地向玻璃壁撞去,并且敲打着自己的头。它似乎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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