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因此并不明白精心编纂这样一场不大可能发生的冒险究竟有什么乐趣。
“你显然很勇敢。”他说。
“进入密林中跟踪一头受伤的狮子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危险的事了。”哈多冷静地说,“不仅需要绝对的冷静,更需要豪壮的胆魄。”
他的回答对亚瑟产生了很奇怪的作用。他飞快地看了哈多一眼,便再也忍不住,突然间大声笑了起来。他倚在椅背上,大声地笑着。其他人受到他的感染,也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奥利弗严肃地看着他们。他看起来既不惊慌失措,也未感到意外。当亚瑟镇定下来时,他发现哈多那双奇特的眼睛正盯着他。
“你的笑声让我想起了锅下那噼啪作响的带刺树枝。”他说。
哈多环视众人,这一次他的眼神是聚焦的,但唇角却浮出了一丝奇怪又充满了讥讽的微笑。
“即便是白痴也知道,只有无所畏惧的人才能控制元素之魂的力量。喜怒无常的人永远都驾驭不了空之精灵,同样的,一个性情多变的人也无法驱使水之女神。”
亚瑟诧异地盯着他。这个男人的话让他感到一头雾水。哈多却一点儿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但如果一个有能之人勤奋活跃,能屈能伸,同时又坚强,那么整个世界都会听他的指挥。他将行走于风暴中而不染一滴雨珠。风不会将他的大衣吹出一丝褶皱。他可以走入火海而毫发无伤。”
波荷埃医生尝试着将他那含糊的言语做了一番解释。
“这些女士并不知道你说的那位神秘的神灵,我亲爱的朋友。在中世纪,人们想象出了代表四种元素<span class="" data-note="古时认为,土、空气、水、火是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span>的神灵。人们通常看不见它们。它们中有些对人类是友好的,有些则怀着恶意。人们认为它们具有神力。它们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过同时也深深明白自己没有灵魂。它们的生命依靠着某些实物形态而延续,因此它们不会永生。它们终究会回归到那无尽的夜之深渊中。死亡的阴影一直折磨着它们。后来它们想到,既然人可以通过和神的结合而获得神性,那么若空之精灵、地之精灵、水之精灵和火之精灵与人联姻,那么是否可以分得人类的永生呢?于是它们中很多比人类更美艳绝伦的女人通过与人类的成员相恋而获得了人类的灵魂。不过这种效果反之亦然。常有害相思病的年轻人离开了自己族群的栖息地,跑去与那美丽的、没有灵魂的水之精灵或者山林中的空之精灵一起居住,因而失去了永生。”
“我不知道你是在作比喻。”亚瑟对奥利弗·哈多说。
哈多耸了耸肩。
“世界除了是一个符号外还是什么呢?生命本身只是个符号,要是一个人能说出什么是现实,那他一定是一个智者。”
“说到魔法和神秘学,我承认我一窍不通。”
“魔法只是利用看不见的手段制造看得见的效果。意志、爱和想象力是人人都拥有的魔法力量。任何人,只要将这些发展到极致,那他就是魔法师。魔法只有一个奥义,简单来说就是,看不见的要靠看得见的来衡量。”
“能告诉我们有能之人拥有哪些力量吗?”
“这在一份十六世纪的希伯来语手稿中有详细记载。这份手稿现在是我的财产。那右手拿着所罗门的钥匙,左手拿着盛开的杏花枝条的有能之人有二十一种特权。他能面对面注视着神而免于死亡,他能与掌管着天兵的七个魔鬼亲密交谈。他超越了所有痛苦和恐惧。他与神共同统治世界,整个地狱<cite>.</cite>都对他俯首称臣。他掌管着让死者复活的秘密,以及永生之钥。”
“要是你拥有这些才能,那你一定是世界上最为博学多才的人。”亚瑟讽刺地说。
“人人都会嘲笑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哈多耸了耸他那宽大的肩膀,回击道。
亚瑟没有答话。他好奇地看着哈多。他问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真的相信这些荒谬至极的东西,还是在用这种拙劣的方法寻他们开心。他的举止很诚恳,但唇角却显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眼睛里也闪烁着严厉,与他的举止丝毫不符。祖西非常开心。能在这样一个乏味的酒馆里听到有人严肃地谈论诸多神秘之事让她感到非常有意思。波荷埃医生打破了沉默。
“阿拉戈<span class="" data-note="阿拉戈(Arago,1786-1853),法国物理学家,天文学家。"></span>认为,疑惑是谦逊的证明,可以促进科学的进步。旁边的大街就是以他命名的。但不愿相信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而且任何人用‘不可能’这个词来形容纯数学之外的世界,这本身就有欠谨慎。别忘了拉克坦谛<span cl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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