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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笑着说。
她跑下了楼,穿越过男男女女的叫喊声,为客人下了订单。
“那天黑狗餐厅发生了一出悲剧。”祖西说,“玛丽和她的爱人分手了,很决绝。那个男人是拉芙纽餐厅的侍者,一等到他不用工作的某天晚上,便到这儿来了,坐在楼下点餐。玛丽当然得招待他了,每次她给他端上一盘菜的时候,他都会苦苦地劝说她回心转意,两人哭成了泪人。”
“她的眼泪都决堤了,”一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子肥大的年轻人插进话来,“全都滴到了饭菜里,我们吃了一嘴的盐,都是她眼泪里的。我们恳求她不要妥协,要不是我们的鼓励,她肯定又会回到他身边了。他一直打她。”
玛丽再次出现了,完全看不出不久前刚被爱情玩弄了一回。她端来了客人们点的食物。祖西再一次抓住了亚瑟的注意力。
“现在请看坐在沃伦先生旁边的那个男人。”
亚瑟看到了一个高个子男人,肤色很黑,面容非常醒目,头发蓬乱不堪,上唇留着一排凌乱的黑色髭须。
“那是奥布赖恩先生。他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证明坚定的意志和急切的渴望是无法造就一位画家的。他是一个失败者,他自己也清楚,而且这种苦涩已然扭曲了他的灵魂。你要是和他聊天,他便会将每一位卓越的画家批评得一无是处。他恨所有成功的人,也永远都看不到别人的长处,除非对方已经去世,被埋葬起来。”
“他一定是一位容易相处的朋友。”亚瑟说,“他旁边那个矮胖的老妇人是谁,戴着夸张的帽子的那位?”
“那是鲁热夫人的母亲。坐在她旁边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就是她的女儿,是鲁热的情妇。鲁热负责《周刊》所有的插画。那位老妇人叫鲁热‘我的儿子’<span class="" data-note="原文为法语。"></span>、‘我的女婿’,以这样一种对礼节的高贵的漠视接受了女儿与一个男人不合规矩的结合。一开始这真的让我好奇心迭起,不过现在也看习惯了。”
鲁热夫人的母亲风韵犹存,她坐得笔直笔直的,剔鸡腿时有模有样,很有派头。她捕捉到了亚瑟的目光,便向他投去了多情的一瞥。亚瑟急忙转移了视线。鲁热长得更像是一位成功的商人,而非一位艺术家。他一直在和法语说得极好的奥布赖恩先生争论塞尚的优点。他们一个认为塞尚是伟大的大师,另一个却认为他只是一个没教养的骗子。两人都激烈地重复着自己的观点,就好像只要将一句话多说几遍,它就会变得更让人信服一样。
“坐在我旁边的是迈耶夫人。”祖西继续说道,“她是波兰的一名家庭教师,不过她太漂亮了,所以无法保持单身,现在她和坐在她身旁的风景画家正在同居。”
亚瑟的目光随着祖西的介绍停留在了一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花白但浓密蜷曲的男人身上。他的脸很英俊,像雕塑一样有着一种立体的美。他的穿着非常优雅。他的举止和言辞间透露出一种浪漫的三十年代所特有的浮夸与华贵。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言语中一副斩钉截铁的意味,然而他所说的,都只是些显而易见的东西而已。而他身旁那与之共享财产的艳丽而年轻的太太则心怀敬仰地聆听着他的高谈阔论,令他十分受用。
现在祖西只剩下年轻的拉格斯和美国雕塑家克莱森没有向亚瑟介绍了。拉格斯善画静物,技艺十分精湛。他代表着黑狗餐厅中的上流社会。他穿着潇洒,服装样式适宜骑马。他走路时腿向内打弯,仿佛他大多数时候是在马鞍上度过似的。整个房间里只有他在整齐又光滑的头发上抹了芬芳的润发脂。他的主要特征便是身上那件有着猩红色衬里的厚大衣。沃伦是出了名的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却也能凭着这件大衣认出他来。据说他认识那些住在有钱人常去的大街上的公爵夫人们,偶尔也会穿着庄重的盛装与她们一同用餐。
克莱森长着一个酒糟鼻,喜欢令人厌烦地谈论堂皇的东西。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双颊红彤彤的,蓄着浅色的山羊胡,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弗兰斯·哈尔斯<span class="" data-note="弗兰斯·哈尔斯(Franz Hals,约1582-1666),荷兰肖像画家,老荷兰派画家中最重要的代表之一。"></span>。不过他穿得却像那些刊载于连环画册中的法国人的漫画。他说英语时带着巴黎口音。
博伊德小姐正要开始毫无顾忌地批判他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大个子走了进来。他用戏剧般的动作脱下了大衣。
“玛丽,赶快将我从这绒呢大衣中解放出来吧!找个方便的衣帽钩替我把宽檐帽挂起来。”<span class="" data-n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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