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将梁山伯的首级抱在胸前一会,然后再郑重地将之放下。正对着爱人的首级,她拔出了腰间的短剑。魏军和梁军现在数万条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陈庆之从栅栏之上跳了下去。他在看了祝英台的动作后,不知不觉地就爬上去了:
“祝小姐,不可以!”
“赵!快抓住子云!”
陈庆之和曹景宗的叫声在同时响起。赵草的巨体瞬间行动了,他从后抓住了陈庆之的双脚。
“放手!”
虽然他往后踢去,但赵草只是以他的膂力将之牢牢地抓回来,两人就这样跌到了地上,甲胄的重量让人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站起身,陈庆之推开了曹景宗和赵草透过栅栏往祝英台的方向看去。
而当他再看到祝英台时,祝英台已经倒在地上,从肩头溢出的血造成了红色的池塘。
才刚站起来,陈庆之又再度跌坐到了地上,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是茫然地前望着。
梁军的阵营也起了一小阵骚动,在镇静下来之后,乘在轿子上的老将以沉静而强力的声音说道:
“老夫在此向中山王殿下请愿!也许是个异例,但希望能将这可怜的两人遗体带回我军阵营,还请殿下大度成全!”
韦睿所说的话马上像摇苇的风一样,听到的告诉没听到的,很快地在魏军中传了一遍。
中山王和杨大眼当然并不知道详细的事情经过,只不过,男的死了,而女的紧跟在后自杀。这个眼前所见的光景诉说了它背后的深意。
“告诉韦虎吧!就说我知道了!同时告知全军,暂时不要对梁军出手!”
中山王在传达了命令之后,就在马上看着梁军的动向。梁山伯的死自己虽然没有不当,但如果早知这样的结果,总是可以做些什么的。至于一刀斩了梁山伯的萧宝寅,则悄然地呆在原处,就像是马上的塑像一般。
梁军派出了两名士官带着二十名左右的兵士列队而来。两名士官之一是个令人吃惊的巨汉,杨大眼想起他是曾与自己相斗的赵草。
“那个该不会是白袍队的指挥官吧?”
中山王指的是另外的一名士官,白甲胄、白战帔,看来跟萧宝寅一般地年轻。只不过,他现在却如幼儿一般地号泣着,距勇将或骁将的印象可差得远的。
这个号泣着的年轻人,在二十余年之后,竟以少少的七千兵力陷落魏的国都洛阳,立下了无比的大功。当然,中山王和杨大眼都不可能预知这样的未来,不!就算是陈庆之自己也一样。
在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遗体以板子运回梁军阵营之后,赵草就拨着念珠开始诵念经文。正在考虑是不是要举行葬式时,一个声音响起:
“还是先把梁山伯殿下的头和身体缝起来吧……”
曹景宗和赵草面面相觑着。
“……听说头和身体分离的话,就不能够来世投胎了……然后今天再造个棺柩,将他们两人葬在一起……”
声音之主正是陈庆之。
“真是了不起!一面哭泣竟然还能指挥呢!”曹景宗咋舌道:
“算了,就照他话的做吧!这大概也是最好的方法了。赵,两人的棺柩就交给你了。还有,必须派使者去江州一趟,有谁清楚江州的事情的吗?”
“那么,就交由下官……”
发出颤抖声音的人是马佛念,对一瞬间有着怀疑表情的曹景宗,马佛念简短地说明道:
“下官乃江州出身……”
“是吗?那就麻烦你了!”
曹景宗的颊上滴上了两滴雨水。抬头望向空中,云层的暗度和厚度倍增,而雨滴落下的间隔逐渐缩短,很快地,两军的阵营就公平地降下了大雨。
<h3 class="ter h3">Ⅲ</h3>
翌日和下一日也都下着大雨。十日、二十日,云都未曾破开过,数亿的水线将天和地连结了起来。是死者的泪滴吗?执拗的雨天持续着,令人不得不这么想。
“这场雨如果再下下去的话……”中山王呢喃着。
二月结束进入三月,雨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接着就进入了原本的雨季,天空更暗了!而天空下的两军也无法战斗,休息无限地延长着,一直无法决定胜负。
魏军的士气明显地低下,北方的兵士虽对寒冷可以忍耐,但对湿气则没有办法。一天又一天,灰色的天空一直不断地落下雨滴,衣服也湿了、寝具也湿了、负伤者的伤口一直不能干燥,不快的疼痛持续着。
“这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在我的故乡里,一年大概只会有个十天雨天,在这儿已经看了一辈子的雨了!”
“战死还不要紧,但如果在这土地上腐烂而死的话就太不值得了!”
就在这样的状况下,两岸的望楼传进了报告:
“奇妙的船在淮河上浮动着,还有好几十艘!那是梁的水军吧!”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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