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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战场上,韦睿的日常生活看来还是不像个武将,反而比较像个学者。晚间,在确认了所有兵士都已用过晚饭后,他才开始吃着和兵士们相同的晚餐。吃完饭后,他就在灯火之下展开书卷一直读到深夜。他的部下们,就算是对明天的战斗感到不安的人,只要深夜起来见到韦睿的幕中灯光,就能够放下心说道:
“韦使君还是一切如常,相信我们一定也能够好好地一觉到天亮的!”
在这天夜里。陈庆之和祝英台也来到了韦睿的帐幕,和韦放等四人一同进餐欢谈。陈庆之对于韦睿辖下的士兵能够严守规律和秩序,完全没有掠夺及危害民众的暴行相当地感叹,认为这名端正的老人是真正的名将。
在这个时代,其实应该说是到相当后世为止,吃米饭的时候都还不是使用筷子,而是使用汤匙。配菜为淡水的鱼、贝、鳗,或是鸭、鹅等禽类,及羊肉、猪肉、豆腐等。即使是战场上,菜色亦十分多变化,因此可知淮河流域土地之丰饶。淮河以北的人以麦磨成粉制成的食品为主食;淮河以南则以米为主食,故淮河即是中国饮食生活南北的分界。
酒也被拿出来了!只不过这和兵士们喝的完全相同,并不是什么名酒。而在四人之中,可被称为酒豪的也只有韦放一人,韦睿和陈庆之喝不多,而祝英台更是只喝了一小杯便使得白皙的脸上染满了朱红。
“再多吃一些吧!今天的事情很多,相信大家一定饿坏了!”
陈庆之和父母早已死别,也没有兄弟,故对于祝英台,他就是像哥哥一样地照顾他。祝英台吃得并不多,陈庆之只帮他挟了一些豆腐和鱼。看到这儿,韦放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杯子,疑惑地望向父亲,虽然想开口问些什么,但韦睿微笑着摇了摇头。韦放看了父亲眼中的回答后,只有默然地把杯中的酒喝干。
突然祝英台的耳朵竖了起来:
“我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好像听到了笛声?”
“不,贤弟并非听错,确实是有笛声。”
应着陈庆之的话,韦睿说道:
“这笛声总在夜中出现,或是雄浑壮大,或是纤细优美,即使知道那是敌阵传来的曲子也依然会听得入神……”
陈庆之停下了筷子:
“这么说,韦使君知道这是……是谁所吹奏的笛子啰?”
“不就是中山王吗!”
韦睿所回答的正是敌方总帅的名字。陈庆之不由双目圆睁,再度细听着夜气中流动的笛音。
“听说中山王乃是洛阳数一数二的玉笛名手,看来真是名不虚传。老夫在六十余年的有生之年中,也没有听过这么好的笛声,只不过今夜的曲调似乎强横了些……”
韦放叹了口气:
“这名贵公子,如果能够满足于在洛阳的宅第内、美女的围绕下吹吹玉笛这样的生活的话,那我们也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韦睿摇了摇他那满是白发的头:
“元英他本身的才气,就是和野心一同孕育出来的,当然不可能会满足于现状!相信中山王他的愿望,大概也是将自己的旗帜立于建康的城壁上,映着长江之水演奏一曲吧!”
魏的中山王姓元、名英、字虎儿,是魏的第三代天子——世祖,也就是太武帝那在即位前死去的长子晃之孙。从现在的皇帝看来,是父亲那一辈的从堂兄弟,并不算是相当浓厚的血缘。只不过,本来即帝位应是长子的血统,而“从世代算来,中山王本应是魏第六代的天子才是!”因此,他也受到皇族般的厚遇。这一年,他三十九岁,正值少壮气盛的年龄。
中山王——元英也是魏朝屈指可数以教养闻名的人之一,不只是玉笛方面,他连医术都通。在其从堂兄弟孝文帝即位后,他也历任平北将军、武川镇都大将、梁州刺史、安南将军等魏军的要职。他除了与南方的齐和梁作战外,也曾与北方的骑马民族作战,因而通晓平野、山岳、沙漠、草原等各种地形之战法。当其率三千兵力在西方的山岳地带——汉中驱散二万齐军、取得首级三千之时,其“武神”之名遂不胫而走。
中山王在新帝登基时任职为征东大将军,是对南朝军事行动之最高负责人。不称“征南”,而称“征东”,是因为梁之国都建康,在魏之国都洛阳的东方之故。也就是说,中山王的任务就是要直击建康就对了!
另一方面,在梁也有一个征东将军,只不过这个人并不在梁国内,而是在东边海上的异国。
这个人也就是倭国的国王,名字叫做武。他受封为梁的征东将军是在四年前、萧衍即位时,也就是天监元年(西元五○二年)的事情。在此之前,武为齐的镇东大将军,因此相较之下似乎是有一点降级了!对武来说,当然或多或少有些不满,但由于宿敌高句丽与北朝结盟,因此倭国除了与南朝结盟外,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这一天,当太阳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线时,魏军的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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