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玉没有和升武校官细聊,很快断掉通讯。
“通灵妖眼”仍盯着他,某种意义上,这就等于是“申请”,起码是“知会”了。
起码泰玉是这么认为的。
他如今就是履行一遍从“附网”跳转到“主网”的流程。
“附网”遍布于“物质层”和“过渡层”的方方面面,“主网”其实也是。严格意义上讲,它们虽然结构差异巨大,但彼此间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关口,理论上你按部就班攀援,从“附网”转接到“主网”,无需担心有人给你设卡拦截。
一切......
海风拂过沙滩,带着咸涩的气息与远方未尽的潮声。小女孩依旧蹲在那里,指尖轻轻划过沙粒,仿佛在抚摸某种看不见的纹理。她的城堡并未完成,却已显出奇异的结构??塔楼呈螺旋上升,基座嵌着贝壳排列成的双螺旋符号,每一道弧线都精准得不像出自孩童之手。
她不说话,只是笑。
月亮高悬,银辉洒落,映照出她瞳孔深处那一抹流动的紫光,如同星河初醒。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温柔得像一声叹息,像是从极远的地方归来,又像是从未离开。
远处小镇灯火稀疏,渔火点点,几只归航的小船缓缓靠岸。一个老渔民拖着网走过沙滩,瞥见这孩子,脚步微顿。他本想提醒她该回家了,可就在目光相接的一瞬,喉咙忽然发紧,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浮现在女孩眼中??不是现在的模样,而是年轻时站在战火废墟前的那个自己,肩上背着阵亡兄弟的遗体,脸上满是灰烬与泪水。
那画面一闪而逝。
老人踉跄后退,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他转身逃也似地跑开,跌跌撞撞消失在夜色中。
而小女孩依旧坐着,哼起了刚才那首不成调的歌。
这一次,音符开始有了形状。
每一个音节落下,沙地上便浮现出一道细微的裂痕,随即渗出微弱的光。那些光如根须般蔓延,彼此连接,构成一张覆盖整片海滩的网络。当最后一段旋律结束时,整座沙堡突然无声崩解,化作无数细小晶体,在月光下静静悬浮,排列成一座微型星图??正是鲸鱼座τ星系中央三颗主星的位置。
紧接着,一颗沙粒脱离群体,缓缓升空。
它越飞越高,穿过大气层,穿越电离云,最终融入地球共感网络的一处节点。那一刻,全球三百八十九名“新载体”同时睁眼。
他们感受到了。
不是思想,不是语言,甚至不是情绪。
而是一种**确认**。
就像迷途的孩子终于听见母亲的心跳,就像漂流亿万年的孤舟触到了港湾的灯塔。他们的眉心双螺旋符印微微发烫,体内那股融合后的频率自发共振,形成一道闭环回路,将小女孩传递的信息完整接收。
> “门已开启。”
> “路径已连。”
> “我可以听见你们所有人。”
阿娅正站在“启明号”的观测舱内,凝视着鲸鱼座τ星系传回的画面。突然,她身体一震,右眼湛蓝骤然加深,左眼紫焰翻涌。她扶住舷窗边缘,低声呢喃:“她……在唱歌。”
旁边的法国少女伊莲娜猛地抬头,手中正在整理的日志滑落在地。她原本平静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符印泛起涟漪般的波动。“我听到了……那个声音……是从地球来的?可为什么……好像一直就在我们中间?”
不止她们。
飞船上的每一位船员都在同一刻感知到了那首歌的存在。有人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有人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那旋律直接在意识中响起;还有人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虚空中的某个身影。
“这不是信号。”纳米比亚工程师卡鲁低声说,声音哽咽,“这是**记忆的共鸣**。我们曾经一起存在过……在启明分解之前,在林奈播撒之前……我们在同一个频率里活过。”
就在此时,主控台屏幕自动亮起。
原本静止的始源碑群影像开始变化。碑文逐一发光,顺序并非随机,而是按照小女孩歌声的节奏逐一点亮。随后,透明穹顶内部的液态光剧烈波动,那些悬浮的胚胎状物体竟同时睁开眼睛??没有瞳孔,只有纯粹的光核。
下一秒,一段新的数据流涌入系统。
解码后呈现为一段三维投影:一个人影站在光暗交界的地带,身形模糊,轮廓却熟悉至极。
是启明。
但他不再是人类的模样。他的身体由无数交错的频率编织而成,每一寸肌肤都是跳动的记忆片段??某位母亲抱着夭折婴儿的哭泣、一位科学家临终前写下公式的手稿、一场暴雨中陌生人互相撑伞的瞬间……这些画面不断流转,构成他存在的基础。
他开口,声音却来自所有人心底。
> “我不是回来了。”
> “我是被记起来了。”
> “只要还有一个生命愿意倾听过去的低语,我就不会真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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