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否认自己有此想法,说他这几年其实过的是海盗式生活,若果给人家知道,必然瞧不起,也连累了方家,所以,他实不应该留下去。
“废话!男子汉说话出自肺腑!对自己人也说违心话,我真替你害臊!丢脸!”一个既陌生又不陌生的声音陡然传进他们耳边。众人循声望去,厅口赦然站着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年青人!方蓉惊异地“啊”了一声,方明猛的站立,叫“黑大哥”。各人都明白了,来人就是去夕传授武功给方明姐弟的神秘青年。
“方兄弟,还是你老实,我也饿了,你快给我一份碗筷!有好酒嘛,多弄点来,食不言,寝不语,各位,有话且等吃喝过了再说如何?”黑大哥倒是老实不客气,他就坐在方明身边。
丁一雁看他那样熟络,绝不似是第二次见面的人,心中更起狐疑,忍不住发问:“朋友,你就是昨晚教导他们武功的人?”
“怎么?你有怀疑?”
“你真能在一夜之间教会他们武功,功力大进?”
“你是姓丁,方姑娘的未婚夫不是?我说你呀,枉你经过风浪,却一肚子肮脏,方姑娘等了你几年,从未怀疑过你在外边有什么不轨行为,你却好意思怀疑她?我本来不会再回来了!只是得知司徒铿这次来袭,同行的有几个颇为轧手的家伙,我若不来,你们恐怕都要遭毒手,而且,其中有一两个与我也有点过节,所以,我只好回来一趟!想不到,我回来却便宜了你这个满肚子肮脏的人!我不看到那是无话可说,既然我看到了,为了免使方姑娘伤心,我不能不救你一命!”
“什么?你救我一命?”丁一雁大叫:“我有什么不妥,要你救我?”他大怒,方氏一家人也吃惊,怕黑大哥出言不慎引起打斗,他们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黑大哥喝了一口酒,对丁一雁说:“怎么!难道你自己还不发觉,你是不是每到午夜就觉得脑胀便急?每到中午就口渴眼倦,恹恹欲睡,总不想动?照我看,这毛病你已犯了两个月以上,最近已毒侵肝脾,若不是你今天遇到我,哼!保管你活不到下个月圆,你快要完蛋了,却跟我来喝这干醋,不是自速其死!”
黑大哥这话出口,各人无不色变,尤其丁一雁更是神色骇然。
方蓉则花容失色,急问道:“一雁,你真个有病?”
丁一雁默默地点点头,他呆望着黑大哥,他不能不承认黑大哥说得很对,但又不相信自己活不到下个月月圆。因为,相距月圆只有十六日,他决不相信自己活不了十六天。
黑大哥见丁一雁不相信,道:“你不信,我也很难叫你相信,命是你的,阎王的簿子握在崔判官手中,我没有理由非要你吃药就医不可。但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胡思乱想侮辱方姑娘。现在初鼓刚起,张三刀他们大约二更后三更前才到,你要歇息,随你的便。你若要和我动手,我也可以奉陪,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最好是别和我动手,否则,吃亏的必然是你,各位!我讲完了,干杯!”他仰首一口就喝干了一杯酒。
丁一雁深知自己这两个多月来确是每夜头痛和夜尿,日间神倦与口渴,而且越来越严重,他曾看过大夫,其中有两个是相当有名气的大夫,都诊断不出他患的是什么病,只开了张补中益气这类的方子给地,吃了无好处。
现在,黑大哥只看他一下脸色,听听他话音,就已经知道他的病情,口口声声暗示可以治好他的病,这实在是千载难求的机会,他是不能错过的。
但是刚才自己在盛气之下,不但得罪了人家,又说得口硬,无法转圆,不好意思再低首下心求人,所以话说出口之后,便不再出声了。
方蓉比他更加着急,代他求情,方明也替他说情。
黑大哥说:“你们怎么啦?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自己都不紧张,你们何必紧张呢!来,我们大家再干一杯。”
一仰首,又干了一杯。
方蓉力劝丁一雁向黑大哥道歉,请他原谅,并求他救治,丁一雁终于承认自己太过冲动,向黑大哥陪不是了。
黑大哥也不再为难他,立即替他把脉,跟着是刺穴,开了一些药给他吃,叫他好好歇息半个时辰。
黑大哥还点了他的昏睡穴,这样,他不睡也不行了。
丁一雁自己不知睡了多久,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二更鼓响,据说是张三刀快要到来了。
方明和黑大哥很合得来,吃过饭之后,他一直跟黑大哥在一起,黑大哥嘱咐他等一会必须与姐姐联手才能发挥威力,若果自己单打独斗,功力会减弱一大半以上,不足以威胁敌人,结果自己吃亏。